正在服务区吃饭的捞尸人,看到管理员大呼小叫的要炸锅,便急匆匆的赶了出来,大家都是本地人,乡里乡亲的也都是老熟人,而且这师徒二人本就和服务区的管理人员很熟悉。还别说,这老者的那双眼睛还真就不一般,一眼就看穿了猫腻,这才出声打招呼。
既然人家口口声声要讨一杯水酒,那作为749局的这些人,自然也不能太小气,即便闻不惯两人身上残留的尸气,也只好忍住,不然就有可能会节外生枝,毕竟这里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
牛黄很有礼貌,朝着老者拱了拱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老者也不客气,领着年轻人大踏步就闯进阵法里。擅长阵法的赵亚洲当然知道牛黄做了什么,看到老人进来,便热情的让座,顺便又掏出两个酒杯,并把牛紫手中烤好的烤串递给老头。
老头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席地而坐,伸手接过酒盅,一仰脖子便喝了个底朝天,旁边的年轻人也不客气,跟着老头有模有样。作为捞尸人,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水鬼,”白酒是他们终身都离不开的饮料,所以一连三杯下肚,面不改色心不跳,看的高显连称老人家是个“江湖奇人。”
有酒就好说话,尽管老者的普通话不怎么地道,但还是能听得懂,当得知是管理人员驱赶,才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这才厚道的笑了。作为本地人,对于服务区管理员的作风,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然而,让牛紫惊讶的是,这个老头拿着烤串刚吃了一口,就惊骇的瞪大了眼睛,说:“这是蟾酴肉,这是已经成精的蟾酴肉,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牛紫为了不让老头生疑,就说道:“老伯伯,你真厉害,居然一口就吃出了这是蟾酴肉,那你能吃出这是哪里的蟾酴肉吗?”
老头砸了几下嘴巴,才意犹未尽地说道:“哪里的不知道,但反正不是黄河里的,”听到这里,牛紫才舒心的笑了一下。老头伸手又主动的拿了一串递给自己的徒弟,说:“这可是好东西,能去除身上的尸毒,狗蛋你可以多吃一串。”说完,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徒弟狗蛋,牛紫笑着说:“老人家你也可以继续吃,我们这里还有的。”
老头闻言这才不客气的又伸手拿起一串,呲着大黄牙就着口水吃了起来,差点把铁签子都捋出火星子来,众人本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也就是呵呵一笑,看到人家胃口大开的吃东西,也是一家快乐的事不是。
老头一边吃、一边喝,还不忘记介绍自己的姓名,说自己姓金,叫金不换,这是自己的徒弟狗蛋,一直在黄河边上捞尸为生,由于现在科技发达,他依靠的小木船和长竹蒿这些传统打捞的手艺,已经不被现在人待见,只有一些难度极大的活,才会有人找到他们,毕竟是行业竞争激烈又卷的厉害嘛,老头感叹的说。
高显闻言笑着说:“你这是又接到新的生意了?”老金点点头,伸手向着服务区指了指才说道:“死者的家人找到了我,关键他们以前请的人都找不到,所以才辗转找到我。”高显说:“你知道死者在哪里?”老金又是一口酒“滋溜”下肚,点点头才继续说道:“事不瞒你,我不仅知道死者藏身哪里?而且还知道是男是女?我到黄河边只要闻一闻水汽,就能知道得七七八八。”
看众人一脸质疑,老金笑笑说:“我可不是酒喝多了吹牛,你们若是不信的话,明天可以跟着我,看我现场作业,不过这次不比以往,需要下水才行。不过,我已经老了,身手大不如以前,下水的活只有交给狗蛋了,我原以为尸体落水太久,恐怕已经腐烂,会有尸毒,但是巧了,今晚却吃到了能解尸毒的蟾酴肉,不得不说这就是天意了。”说完,咧着满嘴的黄牙又是一笑。
老金说完,又望了众人一眼,才缓缓地说道:“你们到老牛湾是来旅游的吗?”赵亚洲点点头,旁边的胡梅却摇头,只有穆大牛看着老金吃的满嘴流油,不由得又吧嗒吧嗒几下嘴巴,老金看了大牛几眼,欣赏有加的说道:‘这小伙天生就是个捞尸的好材料,一身的罡气外露,让鬼神都能退避三舍。”不得不说,老金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人但凡上了年纪,就喜欢唠里唠叨,喝了酒的老金自然也不例外,酒杯还未放下,便说起了自己跟着师父学徒的往事。老金说:“1965年山西临县黄河段出现了一个巨龟,那年的夏天有人趁着渡船前往巫峡镇赶集,一位跟随父母坐船的孩子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黄河的传说,说自己压根不相信黄河里有龙王,和孩子一起坐船的大人们,看其是个孩子也没人跟他一般见识,毕竟是童言无忌嘛,谁知这孩子却越来越放肆,居然站在船头对着河里撒起尿来。”
在那个年代,人们嘴里虽然喊着口号但心里怎么想的,大家应该彼此心里清楚,对于孩子冒犯了黄河边传承多年的忌讳大都视而不见,虽然也有同传的老人劝孩子家长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要多嘴多舌。可这孩子毕竟不懂事,竟然出口和船上的老人顶撞起来,直到船老大大声呵斥这孩子方才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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