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的跨年烟花秀已有20年的举办历史。
位于两江交汇处的沿江大道因为位列世界四大夜景之一，同时也是观赏烟花秀的绝佳地点，所以每年一到跨年夜，这条十公里的观景道就会迎来上百万人次的游览。
直播的、路演的、摆摊的，好不热闹。
明昭就被眼前这对男女组合吸引了注意力。
一男一女打扮的一言难尽，看起来很成熟。
女主唱声音高昂嘹亮，附近好几个路演的声音全被她压下去了，男Raper看着像混子，但和声水平相当高，既不喧宾夺主，也不黯然失色。
“走了，昭昭。”裴景泽提醒：“我包下的位置在江对面，再不搞快点就来不及过去了。”
虽然看跨年烟花秀的建议是裴二爷提的，但以二爷的脾性，怎么可能会跟上百万人挤在这里仰着脑袋看烟花？
他早就预定了对面的钟天大厦楼顶的位置，特意找了霓虹大厨，绕过海关搞来了顶级和牛，准备和明昭来场浪漫的烟花秀晚餐。
没想到今晚申城的拥挤程度超过他的想象，要是按原计划开车过去，估计堵到明天早上两人都还在桥上。
裴景泽灵机一动，发动钞能力，临时搞到了最后一班跨江游轮的票，准备坐船横渡江面。
现在他正带着明昭往码头赶。
没想到明昭居然被路边的表演吸引了目光。
“再等等好不好，”明昭安抚似的用指尖挠了挠裴景泽的手心：“马上要到副歌了。”
这两人现在唱的是内蒙的一首民歌，旋律很难说好不好听，只能说受众不多，但演唱难度出奇的高，也难怪技术这么好，周围却没什么听众。
裴景泽没法，抬手看了眼腕表，又抬头看了眼一望无际的人潮，唇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两人看到明昭在认真聆听，唱的也很带劲。
女声的蒙古长调和男声的喉笛配合起来，直接就在明昭眼前展开了一幅天苍苍野茫茫的壮丽草原景象。
对于这种高手，明昭向来不吝啬掌声。
连带着爱才之心顿起。
但现场太过嘈杂，明昭只好用二维码大额转账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当着两人的面，在他们的音箱上插了张名片。
确认他们会意后，才放心离开。
“你跟我约会呢，能不能专心点？”裴景泽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小情侣出门约会，听得都是甜不拉几的歌，你倒好，带着我听这种？”
“你难道没有被他们的表演震撼到吗？”明昭试图跟他解释一下：“现在会喉笛的人可不多，那个男的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听不听。”
“哦，手冷了吗？”明昭扯开外套口袋。
“这会听懂了。”裴景泽嘴角倏然上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明昭的手钻进口袋里。
“你的手也不冷了啊。”
“那当然，我又不肾虚。”
“不是说没有科学依据吗？”
“咳，你看你！”裴景泽迅速转移话题：“都是你要听他们唱完，现在好了，船走了吧？”
码头上汽笛长鸣，璀璨的灯光下，刚刚离岸的游轮划开平静的江面，两侧荡起缕缕涟漪。
“是啊，那怎么办呢？”明昭笑着反问。
“我的精心准备全泡汤了，作为赔偿...”裴景泽尾音拉的老长，凑到明昭耳边：“那个能不能延长点时间？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一定弹好。”
不止是明昭的围巾织的稀烂，裴景泽的圣诞快乐弹得也稀烂，如果没听过的原曲的，搞不好还以为他在乱弹。
明昭口罩后的嘴角高高扬起，望着心虚的裴景泽，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好，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在...”
嘭——
喧闹的夜空突然绽放一刹那的芳华。
“开始了开始了！”
“还有二十分钟就跨年了！”
“明年我也要跟你一起来看。”
人群安静了一秒，随后爆发出更多的吵闹，有人在跟身边的伴侣、家人诉说心意，有人赶忙拿起手机给远在外地的牵挂打去视频通话。
裴景泽只听清明昭刚刚前半句说的再给他一次机会，没听清明昭后半句说了什么，但这种时候他可不会傻傻的去问期限是多久。
“我们就在这里看吧？”明昭偏过头看他。
“好。”裴景泽微微颔首，深邃的眸子里映着绚丽的烟火和心爱的人。
空中，无人机变换着倒计时阵型。
地上，人们默契的倒数着2021的最后几秒。
“十，”
“九，”
“八，”
不少小情侣已经拥抱在一起，上演跨年吻。
明昭感受到口袋里自己的手被微微攥紧，愣怔了一瞬，抬头看着裴景泽。
对方似乎正在沉浸式欣赏烟花秀，凸出明显的喉结和利落沉稳的侧颜被朦胧的颜色一晃，像是黑暗里令人着迷的剪影。
“裴景泽。”明昭不自觉唤了声。
“嗯？”裴景泽回头看他。
明昭一只手勾着裴景泽的后脖颈，一只手扯了一下裴景泽脖子上的围巾，从下方钻了进去。
此时这条又长又长的围巾就像是他亲手织就的护城河，他和裴景泽在其中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安全又暧昧。
直到耳畔的倒计时结束，两人才分开。
“新年快乐，景泽。”
“新年快乐，昭昭。”裴景泽笑道：“我就说这条围巾实用性很高吧！”
“......”明昭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在两人的不远处，本来只是想记录一下和朋友跨年时刻的吴月看着手机里拍摄到的画面，下巴都快惊掉了。
“月月，快给我看看，你有没有把我丑。”
“等下，刚刚拍错了，没拍到你。”
吴月支支吾吾的收起手机，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看到那两个讨厌鬼这么大的瓜。
难怪当时这么针对我！
你们两个真该死啊！
她手握大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那个明昭粉丝这么多，两个人又遮的这么严实，这么一段录像放出去搞不好会被粉丝倒打一耙，说她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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