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烦，别人在做正经事，你就不能不闹腾？＂我挂了电话，脑子里还在想着叶总交待我的那些事该怎么做，该让谁去做——这个业务挺大了，每周供一百斤英国猪二十斤小香猪，每个月还要半扇我老家的羊肉，还有平常鸡蛋和土鸡蛋若干——伺候叶总这种事我一定是亲自操刀的，起码开始的时候得我自己去，把这个链条上的所有人都拉顺——你别以为叶总定了要我的东西这个事就完了，那些厨子啊采购啊你都得打理，不然他给你使个坏以后都是麻烦。而且我一个人也弄不了，东西太多了，我在想应该带谁去跑这条线，将来如果我忙了就把这个事交给他去做，我也省点心——我想着还是给海波吧，因为我比较欣赏的跟我熟的这几个小年轻里就数他工资最少，这些东西都可以走他的流水，将来是可以给他提不少钱的...
＂你还说我死脑子，其实我发现你这个人才是死脑子——只要一工作，跟你说什么你都不太听了...＂那时候倩倩又回去在宾馆床上斜躺着，脚担在床外，她穿着的是我挑给她的一件米白色长外套（别忘了我们这边晚上特别冷，哪怕是夏天晚上也是需要外套的），里面搭了一件白色有条纹的T恤，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倩倩个子很高，有一米七，所以如果一起逛街买衣服问我的话我就会给她挑一点长风衣或者长外套，因为显身材——个子高，意味着腿长，而且倩倩的屁股很大很丰满，所以经常性的如果一起去哪里我就让她走在前面，就为了欣赏她走路时候的摇摆。但是，有时候我会把她的好处都忘了，脑子里全是她的不好，这个时候她跟我说话，又摆出这样一个盛宴的景象，我就一下子想起来，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姑娘——主要是她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我其实没必要老是觉得我能坑了谁，我谁都坑不了，就像我谁都帮不了一样，其原理是相同的——
＂你这样跟我调情，有点危险的——我是个男人，你别忘了，别撩拨我了，当初说的不喜欢我这一款，请你保持嘴硬，我快扛不住了——我也是个人呢！你还是...还是有点美的...＂在刹那之间我只觉得脸红，因为跟姑娘调情居然这么笨嘴结舌对我来说多少有点跌份儿——啧，十年前倩倩还是小屁孩，刚开始不穿留裤裆的裤子，我就在那里疯狂怼姑娘了，现在这么老了拿出这么个表现来我是没想到的...这让我想起那时候追谢菲，嘴巴笨得一批，也许就是...角色互换了吧，谢菲那时候对我貌似也油嘴滑舌不到哪里去，真心总是笨拙的...耶？完犊子？我还有真心，而且对人动了？你要死啊大哥...
＂人总是要变的嘛...＂倩倩俩只眼睛水汪汪地跟我说。我凝视了她的眼睛怎么也得有俩分钟，她也不动，就那么水汪汪地望着我——这个感觉，让我想起《喜剧之王》里周星驰挑着张柏芝下巴俩人对望的样子，我物质上没有挑她下巴，精神里其实已经挑了...
＂好吧，你稍等，我给你上点强度。＂最终我叹了口气移开了视线，因为我的眼睛早已经因为喝酒纵欲变得混浊了，其实是禁不住长时间观察的，因此上在她发现我的龌龊以前就转头吧。我这么说了，回头继续在笔记本上写东西，虽然心乱如麻但是还是得深吸一口气把该记下来的东西记好——我了解自己，随着越来越多的酒精残杀脑细胞，记性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的记忆力——我得写下来前因后果，需要怎么做，要带着谁，为什么带他，特别需要注意的一些环节，保证做的时候不会出什么大篓子——那些大人物，类似叶总这种，特别讨厌一句话说第二遍，叮嘱了你的事你还要出问题，那你不适合跟他一起做事，早点走开吧——哪怕就是倩倩在那里含情脉脉双颊通红等着我，我也得先把这个事情做完——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一个土鳖能和叶总那样的人一直做事，那都是有深刻的原因的，人家就看重我这一点，我不会因为女人出哪怕一点问题的。我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就是在那个动情的时刻，我也深刻地明白，找倩倩这样的傻姑娘什么时候都可以，再找一个叶总那样的愿意扶你一把的大人物恐怕是很难了——虽然无情，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愿意动情，但是你得等我把手上的事做完。
把要做的事和我的动机都写完了，我又想了想还有没有什么疏漏的部分，然后又看了倩倩一眼——她这时候有点走神了，眼睛低了下去，等我转头去看她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一副...一副...一副羔羊的眼神...唉，以前我看到这个眼神就心痛，但是现在晚了，既然心意已经变了，那就得把该做的事做完——我去洗手间洗了手，漱了口，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说实话蛮不错呢，年轻而且英俊，头发茂密（现在也开始掉头发），脸上没有一根皱纹（现在有了一根），一望可知是那种心满意足生活里没有什么折难的人，吃得好穿得暖，而且八成还有点钱或者权，随时随地可以想办法找到合理的方式释放自己生理和心理上的问题，一副顺风顺水无忧无虑的表情（这个表情现在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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