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台下一张张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脸庞,赵明接着说:“中医之道,博大精深,我今天所言所授,也不过是一家之言沧海一粟。
“想要真正登堂入室,成为济世良医,要博采众长融会贯通,更要抛却门户之见,多交流,多体悟,多在实践中磨砺。这样你们才能走得更远!”
“好了,再见。”说完,他大手一挥,抬脚便准备离开教室。
“等等,赵老师!”
“赵老师留步!”
……
不等赵明走下讲台,台下呼啦一下,人群有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学生们纷纷离开座位,你拥我挤地将讲台周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明无奈,只得停下脚步。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了过来:
“请问,马老师真的确诊是白血病了吗?”
“这个问题我们都想知道,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老师,你让马老师回来找你,是准备采用纯中医的方法治疗白血病吗?用药思路是什么?能不能跟我们透露一点?”
“赵老师!我要拜你为师!”
“赵老师,能给我签个名吗?就签在笔记本扉页上!”
“赵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
好家伙……赵明举目四顾,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一时间竟不知应该先回答哪个。
“大家静一静!不要这样!赵老师以后还会来的!”旁边的周凤琴见场面乱成这样,连忙提高声音维持秩序。
可现场人声嘈杂,她的声音转瞬被淹没,即便能够被听到,考虑到法不责众,也没人会在意。
赵明眉头微皱,轻轻咳嗽一声,强大的神念好似冲击波一般,瞬间席卷整个教室。
师生们心神受到影响,竟然莫名生出一种荒诞的错觉,仿佛自己再要开口说话,就会大祸临头似的。
周凤琴眸光发亮,心中不由暗赞:高人行事,果然不同凡响,举手投足间自有威仪。
“还是那句话,”赵明环视四周,“马老师的病情属于个人隐私,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后续如何治疗,这些我现在无法回答。改天你们去看望马老师,可以直接问他本人,前提是他愿意说。”
说完,看向那几个目光虔诚喊着要拜师的学生,赵明语气放缓:“至于有同学想拜师……你们求知若渴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现在还没有收徒的打算,此事不提也罢。况且,执着于一个师徒名分,意义并不大。今天你们不是都喊我‘赵老师’吗?如果下次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了。”
这时,周凤琴适时站了出来:“赵老师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吗?像今天这样的授课交流,以后学院还会尽量安排。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感谢赵老师今天的精彩讲授,并欢送赵老师!”
院长说得合情合理,既给了众人期待,也帮赵明解了围。在她的带领下,教室中爆发出海啸般经久不息的掌声。
赵明跟周凤琴点了点头,趁机排开人群,迅速离开教室。
“赵老师,等等我!”周凤琴连呼带喘小跑着追了出来,“现在去我办公室吗?”
“嗯,”赵明转头应道,“答应了马老师,我不能食言。估计他现在,正催着出租车司机加快速度呢。”
“那完事之后,我再请你吃饭。”
赵明笑了笑:“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可以让人把饭菜送到你办公室,咱们边吃边等。学校食堂的饭菜就挺好,我也尝尝中医药大学的伙食,跟江东大学有什么不同。”
见赵明性情如此随和,完全没有架子,周凤琴也是从善如流:“那行,听你的。改天时间充裕了,我再好好安排一桌。”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得到赵明承诺的马老师,果然正如所料的那样,正不停催促司机:“师傅,麻烦你能不能再快一点?真的特别急啊!所有违章罚款都算我的!”
情急之下,他甚至掏出身上所有现金,一股脑地往司机手里塞去。
“别打扰我开车!”司机快速将马老师的手拨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大学老师呢!安全第一不知道吗?这是市区!我都开到八十迈了,再快要出人命的!”
被司机这么一吼,马老师稍稍冷静下来,可心里却在嘀咕:要是不能尽快赶去见赵老师,我的命就真没了。
尽管司机嘴上凶巴巴的,可还是将油门踩深了一些,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况且今天这位乘客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家里怕是火烧房子了。
原本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硬是在十几分钟后,一个急刹停在中医药大学门口。并且在门卫跑出来阻拦之前,车子重新起步,疾速冲进校门。
推门走进周凤琴的办公室,就见院长大人和赵老师正坐在会客区吃盒饭。
见两人看过来,马老师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不起,赵老师,院长。我太着急了,没敲门就往里闯……”
“这有什么,”周凤琴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着表示理解,然后一指桌上多出的一份餐盒,“还没吃饭吧?给你也准备了,快坐下,趁热吃。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我……”马老师本想说自己吃不下,可看到赵明还在不紧不慢地吃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不敢打扰,只得小心翼翼地找地方坐下,拿起那份盒饭,机械地扒拉着。
至于饭盒里有什么菜,味道如何,他根本无心留意,只觉得吃什么都是苦味。
三人吃完饭,周凤琴收拾掉残局,又招呼两人洗手漱口。
吃饱的感觉不要太好,赵明朝马老师招了招手:“来,我给你把把脉。”
“好!”马老师终于等来这一刻,赶紧走到赵明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撸起袖子,将手腕平放在沙发扶手上。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石英钟还在有规律的滴答作响。
马老师尽量调匀呼吸,生怕影响赵明的判断。
周凤琴也把动作放轻,在对面沙发上坐下来安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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