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大脑“嗡”地一阵，立即提着裙摆同萧时衍一块来了凤仪宫。
凤仪宫早就乱做一团，不少宫女太监端着水进进出出，太医都站在里头候着，李妃和云妃捏着帕子站在屋外，眼尾都是红的。
萧时衍沉声道：“快去请吴院判来！”
刘成立马匆匆去了。
却不想太后也闻声赶过来，平日里端庄的太后娘娘几乎一下子慌了神，几乎靠女官搀扶着才能站着：“舒韫怎么了，她怎会突然去揽月宫呢！”
云妃稳住心神，上前与萧时衍道：“陛下，那两人已经拿下了。”
萧时衍摆了摆手，让她过会儿再说。
凝霜立即把消息给封锁起来，弥补最大损失，又上前对太后道：“母后，这里有陛下看着呢，待会儿吴院判也会过来，皇后娘娘一定会没事的。”
即便再冷静理智，凝霜的声音未免有些发颤：“若是有什么消息，臣妾会派人来寿康宫通传一声。”
好说歹说一番，才劝动了太后娘娘。
沈太后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就辛苦你了。”
送走太后，凝霜才回到萧时衍身边。
萧时衍看着她，一言不发地牵住了凝霜的手。
见到此情此景，李妃和云妃都噎了一下。
吴院判提着医箱匆忙赶来，没有行礼就被萧时衍叫着去看看皇后情况。
几人在外头，一直等到了夜幕降临。
吴院判终于从里面出来，衣衫都被汗水浸湿，朝两人拱了拱手。
萧时衍并未问他皇后情况如何，怕听见自己不愿听到的消息。
凝霜与萧时衍一同入内，殿内安静地可怕，浓重的药味在空气中散发，混杂着血腥气。层层纱帐落下，连烛火的光芒都透不到里头。
凝霜慢慢上前，掀开纱帐，看见皇后脸色苍白地躺在那，双目紧闭，心忽的抽痛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分明这几日明明已经好转了。
她赶紧擦去快要掉落的泪珠，上前握住了皇后的手。
很冷，没有回应。
凝霜无助地看着萧时衍，男人终于开口：“现在皇后情况如何？”
吴院判叹气道：“只有看皇后娘娘自身的造化了。”
殿内沉寂到可怕。
刘成将泪水又憋了回去，小心翼翼问道：“陛下，可要唤沈将军进宫？”
萧时衍默了一会儿，“去吧。”
凝霜紧紧盯着皇后，今日她怎么就去了揽月宫呢。
她不断深呼吸才不让自己失态，脑子却晕得厉害，险些要昏倒过去。
还得撑住。
她和萧时衍都要撑住。
还有一大堆事要去解决。
凝霜握紧了皇后的手掌，又慢慢松开，让乌云将自己搀扶起来。
她转头对萧时衍道：“陛下，臣妾先去审问秦夫人。”
萧时衍闭上眼，“去吧。”
刘成提议道：“陛下，要不然奴才先扶您去偏殿歇息一会儿？这儿让太医们照看着，说不准娘娘就醒来了呢。”
萧时衍点了点头。
挪动脚步时，身形却晃荡了一下，吓得刘成赶紧将他搀扶住了。
凝霜也担忧地看向他。
男人道：“朕没事。”
凝霜对青萝使了个眼色，命她留于此处侍奉萧时衍，自己匆匆去了正堂，将云妃和李妃都请了进来。
李妃一进来便问：“皇后娘娘如何了。”
“两位姐姐先坐。”凝霜道，“皇后娘娘如今已无大碍。”
她同时关照着两人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异样。
“没事就好。”云妃轻拍胸脯，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这个秦妺阑，将她千刀万剐都不足为惜。”
凝霜看了一眼乌云，又对云妃和李妃道：“请两位姐姐来，主要还是依着陛下的命令，想来问清一些事情。”
“也没有追责两位姐姐的意图，只是想问问今日你们都看见什么，皇后娘娘为何又会跑揽月宫去。”
云妃按了按眼角，“说来也是我们的不是。最近倒是听闻娘娘身子有所好转，天上也出了太阳，就想着带娘娘出来晒晒日光也好。”
“不巧就见着一名宫女鬼鬼祟祟地往揽月宫而去，这一行径惹了皇后娘娘生疑，我们三人便一块去了揽月宫。”
凝霜皱眉：“为何娘娘不让身边的女官去，而是要亲自前往？”
云妃苦笑一声：“只是因为早些年发生过一件事，冬日寒冷，有不长眼的苛待无宠妃嫔，私自克扣妃嫔炭火，就有宫女悄悄变卖宫中之物补贴主子。”
“娘娘也是心善，生怕秦夫人也遇上此事，就跟着一块去了。没想到……没想到碰见那般不堪的事情。”
那场景真是热闹啊。
三人一块来到揽月宫，女官都在院子里玩闹着，见皇后娘娘来了，仓皇行礼。
皇后娘娘问了秦夫人如今在何处，没有让宫女通禀，一块来到殿前。
几乎是一凑近就听见了那般的动静。
推开门，两具白花花的身子交缠在一块，林太医没穿衣裳，秦夫人也没穿衣裳，林太医身上还被秦夫人给抓破了，一道道的手印子。
李妃面无表情地说：“当真是可恨至极，这还不是使皇后娘娘昏过去的关键……秦妺阑竟跟不要命似的上前来扑咬咱们。”
“云妃姐姐被推了一把，撞到桌沿，手臂上直接青了一块。皇后娘娘则被她死死掐住脖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秦妺阑拉开。”
云妃掀起衣袖，雪白的手臂上的确又一道可怖的青色瘀斑，“此事一定要严惩，决不能姑息！”
凝霜沉默一会儿，还有对两人的话存疑。
让乌云扶两位娘娘下去歇息后，又找来皇后贴身女官询问，与云妃李妃所说相差无几。
皇后娘娘的确是发了善心，一时可怜秦妺阑，才跑去揽月宫的。
皇后娘娘平日里可清醒理智得很，秦夫人被幽禁后立即猜到了真相，断不会因为这莫名的善心才跑去揽月宫里。
凝霜揉了揉眉心，问那名前来告状的揽月宫女官：“你可知云妃安插进来的小宫女叫什么名字？”
女官回：“叫阿秋。”
凝霜：“那就叫阿秋过来吧。”
女官走了出去，凝霜在这里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消息。
终于，那名女官回来了，脸上尽是惊恐：“昭仪娘娘，阿秋投井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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