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莫生冷笑，俯身，压得更近，目光阴沉又执拗，声音依旧温润清冷：“不，陆鹿露，我只是不想让你赢。”
陆鹿露愣住，表情逐渐严肃：“为什么呀宫莫生？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如果是因为以前的话……现在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脖颈间的手指猛地收紧，陆鹿露剩余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脖颈不痛，但让人实实在在感觉到了桎梏，就好像戴上了什么锁链一样，圈出独属于某人的世界。
陆鹿露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宫莫生阴沉执拗甚至有些疯狂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真奇怪，明明是他宫莫生无理取闹，她陆鹿露倒像是变成了什么绝世渣女一样。
渣女？
陆鹿露眼睫一颤，她表情有些呆滞，疑惑又小声地问：“宫莫生，你是不是暗恋我？”
寂静………
长达一分钟的寂静…………
直播弹幕炸了。
当然，对陆鹿露不大友好就是了。
“我靠笑死，原本我还挺喜欢陆鹿露的，现在看来，也是一个普女……无语……”
“是啊，她哪里有底气问出这句话的啊！？”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宫莫生的行为也很奇怪吗？作为宫莫生的老粉，之前他参加那么多联赛，从来没有一次正眼看过对手，更何况和对方有任何接触……”
“楼上加一，我也是宫莫生老粉了，他这一次真的很反常，而且两人背着镜头说什么叽叽咕咕的，很明显他们之前认识。我感觉宫莫生对陆鹿露的态度有点奇怪。”
“笑死，再怎么说，我老公也不会喜欢上陆鹿露那种猥琐的人吧！”
“楼上有病，那是我老公！”
“真可怕，还好我是事业粉，不是颜粉……不过……我还是宫莫生不对劲，你看他反应……”
主播弹幕再这么炸花，陆鹿露和宫莫生这边的实际情况就是寂静。
事实上，陆鹿露问完就觉得不可能，想说话，却又不敢。
因为此刻的她看不清宫莫生的表情。
她靠在机甲上，被宫莫生从上往下拢住，南半球只有黑夜，两人之间唯一的光源，就是陆鹿露和宫莫生手上的光脑悬浮灯。
而这两盏灯，在陆鹿露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莫名熄灭了。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远处几声压抑的虫族吼叫。
陆鹿露不知道为什么，在问出这句话后，就下意识盯着宫莫生的脸看，哪怕什么都看不到。
脖颈间原本捏紧的手渐渐松开，但依旧没有从她脖子上撤走。
陆鹿露听得到风吹过的声音，听得到虫族的嘶吼，可就是听不到宫莫生的呼吸声和回应。
陆鹿露原本瞪大看着宫莫生的眼渐渐垂下，她目光下移，一时间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
“我……”
陆鹿露声音有些哑，她垂落的眼睫颤了颤，再抬头，就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开玩笑的啦哈哈哈哈！”
抬手，拍了拍宫莫生的肩膀，却不想，手腕猛地被攥紧。
整个人又离宫莫生更近了些。
陆鹿露心跳一滞，一股无言的感觉涌上心头。
“宫莫生？”
她轻喊一声。
宫莫生攥着她拍他肩的手，缓缓下移，放了下去，刚好，是宫莫生腹肌的位置。
陆鹿露隔着作战服摸到了宫莫生的腹肌（其实没有摸到，作战服很厚实，什么都没摸到），心跳越来越快，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手掌缓缓被掰开，宫莫生指尖探入她手心，从里面抠出一枚芯片。
陆鹿露整个人僵住，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真真是透心凉，心飞扬。
宫莫生缓缓松开捏着陆鹿露脖子的手，把陆鹿露手掌中的芯片重新放回自己的光脑，他声音很冷，隐隐带着些讽刺：“所以，你问这个问题，就是为了偷我光脑芯片。”
肯定句。
陆鹿露张口想要反驳不是的，但因为证据确凿，闭上了嘴。
宫莫生于黑暗中静静盯着陆鹿露的眼，见她彻底蔫巴了，眼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讥讽。
“陆鹿露，我讨厌你。”
陆鹿露脑袋一空。
因为宫莫生这句讨厌，说得情真意切。
所以，他回答了。
不是暗恋她，是讨厌她。
陆鹿露莫名有些难过，其实刚刚她问出那句话，不是为了偷芯片，是问出之后宫莫生不回答，她觉得尴尬，然后才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偷芯片。
但是这种真心话宫莫生不会信的。
陆鹿露说出来谁都不会信的。
不过刚刚偷芯片还挺顺利，就可惜最后关头被宫莫生抓到了。
可惜了。
陆鹿露垂眼，干脆往后一倒，整个人如同一条失去希望的死鱼，靠在机甲上，摊开手：“打人别打脸。”
寂静。
又是一阵寂静。
陆鹿露睁开眼，黑黢黢一片，啥也看不到，但因为宫莫生还半压着她，至少确定他还在。
不过。
怎么感觉肚子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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