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茯苓子没有飞出多远，一道身影就挡在了她的前方，强行拦住了她的去路。
看到这道血肉模糊的漆黑身影，茯苓子心头一紧，情不自禁看向后方。
“你别回头看了。”漆穷发出一声冷笑，凭空唤出一具干瘪尸体，“剑宗灭耗尽生机，已经身死。”
万剑归宗又或者说《九剑总纲》里的招式，全都极其耗费灵气。
剑宗灭牵引一千万柄飞剑，已然耗费海量灵气，所以他后来只得用生机催动飞剑。
两人都强撑着一口气，但终究还是漆穷撑得更久，剑宗灭率先耗尽生机……
但最后其实只差一点点，漆穷也已经撑不住了，他同样是强弩之末。
要是剑宗灭再坚持几秒钟，倒下的估计就是漆穷，万千飞剑会透过漆穷的身躯、他和混沌一般会成为肉泥。
剑宗灭由于生机耗尽，他的头发呈现花白，满脸尽是褶皱，躯体也瘪如干尸、仿佛死亡多年的尸体。
望着漂浮于空的干尸，茯苓子心里五味杂陈……
昔年风云榜前几的强者，但你怎么会是这种结局啊，你明明可以不是这种结局！
齐云天既然已经死了，你为了他的头颅，何苦不惜自身性命？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剑宗灭只在心中默念：因为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东西，能够超越生死。
罗浮剑修，便是修满腔锐气。
宁折不屈，方能握住手中之剑。
勇往无前，这才无愧剑祖后代子弟之名。
所有道理，全都在剑中，因此无需多言。
“咱们做个交易。”漆穷开口说道：“你交出齐云天的脑袋，我就把剑宗灭的尸体给你。”
茯苓子闻言看向重伤的漆穷，他的伤势极其严重，前胸和双手是肉烂骨碎，气息更是微弱，体内妖气估计所剩无几。
感觉到茯苓子窥视的目光，漆穷眯起眼，同样看向眼前这个九星帝境的女子，语带威胁道：“我敢来寻你，自然有把握杀死你。”
“你要是有把握杀死我。”茯苓子沉吟片刻后，问道：“你为何要跟我做交易？”
这话也是在说：你有把握杀死我，你为何不干脆杀死我，然后夺走齐云天的头颅？
“我猜你伤得极重，眼下也是强撑着一口气，你没有绝对把握能杀死我，所以才和我商量吧？”
看到漆穷不接话，茯苓子问完这句话，又问：“而且你要齐云天的脑袋干嘛？”
“当然是换取军功，齐云天的价值更高……”漆穷的话还没说完，茯苓子掌心凝聚出一道紫色雷电，倏地轰向对面的漆穷。
猝不及防的闪电，漆穷来不及闪躲，他的身体电麻了，而且身上本来就有伤。
茯苓子身形前倾，瞬间飞至漆穷身旁，伸手揽住剑宗灭的尸体，然后掉头就跑……
这一切在电光石火之间，茯苓子的动作极其迅捷，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
放眼人族和妖族的帝境强者，漆穷也是属于最顶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自己九星帝境的实力，绝无可能杀死漆穷，茯苓子从始至终只想夺回剑宗灭的尸体。
茯苓子抱着剑宗灭的尸体，御空的身形为之一顿，随后听见一声阴恻恻的话语：“你上当了。”
漆穷咧着嘴，笑容阴森，他的手正抓住茯苓子的脚踝，“你以为的破绽，只是我为了引诱你上前的手段。”
“你怎么没有受到影响？”茯苓子回头，看向漆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毕竟有伤在身，你要是跑的话，我真不一定追得上你，我只好出此下策。”漆穷猖狂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得意。
“柳平潮的脑袋，剑宗灭的尸体，还有你的命。”漆穷向茯苓子伸出左手，缓缓握成拳头，嘴里同时吐出四个字：“我全都要！”
漆穷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剑宗灭和齐云天这两位帝境巅峰强者、还有一位九星帝境的茯苓子，这可是泼天的战功。
茯苓子能成为天下道修的领袖，亦是心性果决之辈，她右手凝聚出一道掌心雷，同时左手凝聚出冰刃……
漆穷左手用力捏着茯苓子的脚踝，只能右手往头顶一架，轻松架住茯苓子拍下的掌心雷。
茯苓子左手又刺来一记冰刃，漆穷见状轻蔑一笑，右臂的胳膊肘略微向下伸，顺势挡在自己的眼前。
漆穷的预想里，冰刃会刺中自己的胳膊肘，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胳膊肘没有传来刺中之感，而且左手还突然一松，漆穷急忙放下胳膊肘，瞟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中只剩下一只断腿。
漆穷见状脸色一沉，原来茯苓子左手冰刃，只是佯装刺向自己的眼睛，实则是斩断她的脚踝，断尾求生。
“可恶！”漆穷胸膛起伏，自己竟被摆了一道，他骂骂咧咧说道：“狡诈的人族！”
要是继续深追，前方就是东胜神州，可能遇到人族强者，自己重伤之躯，恐怕会有危险。
但人族强者此时都有自己的对手，漆穷稍稍犹豫，看向前方的茯苓子……
富贵险中求，漆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伤势，随即猛然追向前方的茯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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