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听闻玄冲道长话语，当时就有一名年轻男子按捺不住，追问道，“老君曾在此地显圣？是何时的事？”
玄冲道长并不解释，只是颇具高人风范地淡淡一笑，便转身道：
“这些事，过几日你们自然知晓。
“随我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但对方不说，他们也没法追问，只得跟上。
高塔大门虚掩，推开门后，里面的空间似乎比外面所见宽敞许多，只是缺少照明，大部分区域都被重重阴影覆盖，看不真切。
阴影之中，不少服饰相异的人在塔内来去匆匆，对于他们这群推门进入的年轻公子并不关注。
只有在塔门旁的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转过了头，压着声音问道：
“是徽州的那一批？”
玄冲道长轻轻颔首以作回应，接着朝右侧走去，来到了一处盘旋的木梯前。
“我们去第三层。”他平淡吩咐一声，随即领着左顾右盼的众人向上走去。
顺着楼梯走了片刻，众人来到第三层。
这里和下面两层相仿，大部分区域都被一层浓重的阴影覆盖，除非靠近察看，否则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轮廓。
玄冲道长带着众人拐了几个弯，接着走入一间大厅。
大厅两侧挂着灯笼照明，里面摆放有二十余个木质靠背椅，椅子上总共有十几人落座，他们性别装束年龄各异，有男有女，有身穿短褐的中年农夫，也有梳着包髻的年迈妇人。
除此之外，大厅内还有四扇大门，分别通向不同的房间。
看到这副场景，在场有几位公子哥隐隐感到不太对。
这里与其说是修行得道的道观，倒更像是一些人口贩子的聚集地。
“玄冲道长……”其中一名年轻人迟疑着开口，“他们这些人……也和我们一样，是来修道的？”
“非也。”玄冲道长语气平淡，“修真了道，以心性修持为根本。你们与他们一样，要经过几次考核，确定心性，而后才能真正入我道门。”
“敢问道长，考核以何种形式进行？”另一名年轻男子问道。
“你一会儿便知。”玄冲道长朝前方一甩袖子，示意道，“随意入座。”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留下这行人茫然地待在原地。
陆南柯神色平静，左右观察少许后，迈步走向一个空位。
方一落座，他身边就传来一道压低的声音：
“我们也是刚来不久。”
他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聂孤鸿。
进入大厅时，陆南柯就看见了聂孤鸿、顾思由和姜雪衣三人，他们穿着略有变化，显然也是借了某个NPC的身份。
“大家应该都差不多。”陆南柯轻声应道，“刚刚我听带着我们过来的人说，待会似乎要经过几次考核，你们对此知情吗？”
姜雪衣坐在陆南柯右侧，她上穿对襟衫，下着松花色百迭裙，外罩泥金绡纱大袖，看起来别有一番气质。
她闻言回道：
“我来的最早。他们会随机选人进入旁边的四个房间，应该就是在里面进行考核。考核结束后，那些人就会出来，只是我看他们的表情都比较奇怪。”
“有多奇怪？”陆南柯问道。
“大部分人都比较茫然，但也有些人情绪稍显激动。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他们都没出现精神问题。”姜雪衣答道。
她大学学习的专业与心理学挂钩，还拥有60点精神分析技能。
对于她的判断，陆南柯等人都比较相信。
“对了。”聂孤鸿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座塔的第六层和第七层看不清楚，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你们有注意到吗？”
“我也看见了。”陆南柯点点头，“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还不清楚，或许得问问专业人士？”
说着他看向顾思由。
“啊？我吗？”顾思由眨眨眼，“我没看见，我之前施法的时候患了日光恐惧症……在塔外的时候怕得要死呢。”
“日光恐惧症……”聂孤鸿嘀咕道，“听起来好麻烦啊。”
顾思由倒不是很在意，笑了笑道：
“不过这个石塔的形制，和我们的副本还挺像，同样是七层高塔。”
“或许副本之所以叫‘白塔’，就是因为这座塔叫白塔。”陆南柯猜测道。
这些事情暂时得不出什么结论，几人简单讨论了一会儿，就提起正事。
“按庞军的说法，这一层是考验的是我们的‘道德’。”聂孤鸿摸着下巴思索道，“难不成会突然钻出一个神话生物屠杀在场平民，然后我们要奋不顾身地救下他们，彰显自己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
“听起来是超级英雄会做的事。”顾思由低声吐槽。
他们都是资深调查员，很难有什么舍己为人的想法，尤其是为副本中的NPC。
即使是调查员互助会，也仅仅是要求其成员不可以无故攻击人类NPC。
拥有类似舍己为人高尚精神的那些调查员，不是没有，但在克苏鲁神话的大背景下，他们的存活率并不算高。
“我觉得可能会与待会要进行的考核有关。”陆南柯提出了一个较为靠谱的猜测，“带我们来的那位道长说过‘心性修持’的重要性，这和‘道德’勉强能扯上关系。”
“确实有可能……”聂孤鸿想了想，“如果我们能有一个人提前去参加考核，说不定就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可惜那些参与完考核的人都被直接带走了，没有让我们询问的机会……”
聂孤鸿话音刚落，陆南柯等人就听见大厅的四扇大门缓慢打开。
大门内部的房间被阴影笼罩，看不清楚。
但出来的那四个人面色各异，有些像是什么都没搞清楚，一脸疑惑，有些则面带挣扎，似乎在纠结着什么问题。
没几秒，一名皂袍老人进来，对这四人语气淡漠道：
“你们跟我离开。”
然后他看向大厅中坐着的近二十人，伸手随意点了四下，道：
“你、你、你、还有你。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准备进行下一批考核。”
陆南柯和其他人分别对视了一眼。
或许是巧合，这名皂袍老人所选择的下一批考核的对象，恰好就是他们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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