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的旗帜迎风招展,像一群有着彩色羽毛的鹰隼,伊莉亚娜几乎可以想象出它们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
白雾之中似有微光闪烁,仿佛那是一整片宇宙,其中绽放着无数闪耀,都是一颗颗星辰放出的光华。
这座宏伟的城邦仿佛亘古至今都存在于此,岁月沉淀其上,留下时间古朴的足印,但它仍在那里,散发出永世不衰的生机与神性。
“......”伊莉亚娜沉浸在这足以让人窒息的震撼当中,好半天才说出来第一句话,“我想我能猜到这是什么东西的遗迹了。”
“没错,”青妆点点头。
“这是一座神国。”
她指向神国的城墙,“这城墙是一块完整的石头被镂空形成的,藏地周遭的许多知情人用尽了方法也没办法进入其中。”
“神国的主人呢?”伊莉亚娜很快冷静了下来,但视线还是没离开神园。
“在这里。”青妆指向四座神像中的一个。
“身色黑蓝,左手持长杖,骑白色母狮,身之王。”
“身色黑蓝,右手握战斧,骑黑色骏马,德之王。”
“身色赤红,右手持藤杖,骑黑色骡子,语之王。”
“身色黑蓝,左手持利刃,骑白色巨象,意之王。”
她依次自绍完四尊神像,“最符合祂们特征的神灵,只有一位。”
“藏传佛教格鲁派所奉,世间护法神主神——白哈尔。”
青妆故意把白哈尔的名字说的很大声,好让悄悄躲在门外偷听的某人也可以清晰地听见。
“露比,进来吧。”伊莉亚娜也不意外,她从一开始就用岚止听见了她加速的心跳。
门外的露比犹豫了一会,然后低着头走进房间,手指紧紧地攥住裙角,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耳朵和尾巴耷拉着,整个人都有点僵硬。
“怎么了吗?”青妆蹲下来,注视着她低垂的眼眸。
露比沉默良久,神情复杂,但抬起头后,那双干净的眸中却露出了无与伦比的坚定。
“如果你们要去藏地,可以带上我吗?”
伊莉亚娜看着她翠如林中深涧,却又一尘不染的双瞳,微微愣神,她有点理解自家师傅口中,“虔诚的坚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了。
露比的眼中,有敬畏,严肃与欢欣,但伊莉亚娜明显能察觉出她的坚定像一幅生动画作的基色与背景,情绪不过是其上的浮色,可以被轻易更改或抹去。
但那股坚定却不同,它像礁石,像山岳,不会被任何外力所影响。
这种情绪哪怕在成年人身上都很少见,更何况是出现在一个女孩身上。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青妆怜爱地揉揉她的头,虽然知道自己碰不到,但她还是想这样做,至少在感觉上亲近一点。
露此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做着思想斗争,十几秒后她才抬头,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需要为我做出的事负责,我要回到藏地,弥补我所犯下的罪。”
说完这些话,露比重新低下头,但很快又重新抬头,“对不起,这是我能告诉你们的全部了,不能再说更多了。”
伊莉亚娜秀眉蹙起,她从没想过这样沉重的字眼会从一个十岁小女孩的口中说出。
“你到底在背负什么?”青妆摇摇头,“算了,你不说也无所谓,反正和我们也没关系。”
她有点没来由地火大,她不理解为什么露比会说出这种话。
十岁的年龄,本应该是轻松童真的代言词,可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肩负着什么?是谁把这些施加给她的?
在青妆赌气般说完那些话后,露比又陷入沉默,并把头低得更厉害了。
伊莉亚娜没说话,她估计青妆现在已经在后悔刚才对她口气太凶了。
“哎!烦死了!走吧走吧!”果不其然,青妆在几秒后就松了口。
伊莉亚都嘴角微微勾起,她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这傲娇怪每次都这样。
“真的?”露比惊喜地抬头,她原来都在计划自己一个人去藏地了。
“都在夜莺白吃白住这么久,巴不得你早点走呢。”青妆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但却一直在偷偷观察露比的反应。
“全身上下就嘴是硬的。”伊莉亚娜悄悄嘀咕。
“你个蠢龙再拆一个台试试?”
“怎么?”咬死我?”
“我不介意再盗一次你的号......”
“错了,青妆姐姐。”
被抓住把柄的伊莉亚娜光速认怂。
“噗......”露比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有你,过几天就和这蠢龙一起滚远远的,看到就烦。”青妆故作嫌弃地挥手,但她眸中的情绪却是丝丝缕缕的担忧与不舍。
“谢谢......”“别急着谢,我有条件。”她哼了一声,仰起头。
“我现在也不想着探究你的身世,种族什么乱七八糟的了,我只有三个条件。”她竖起三根手指。
“一、不论在何处情况下都不准对夜莺的人动手,除非自卫,不过我估计也没人会动你。”
“二、保护好自己,跟紧伊莉亚娜他们。”
“三、不要老是让那些沉重的东西影响你,什么罪啊,弥补啊,太过深重的责任是枷锁,是大人该背负的东西。”
"你要做的,是享受这个世界,开开心心地长大,这可是独属于小孩子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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