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两人都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对坐饮酒。
清冽的仙人醉入喉,起初只有细微的暖意。
但随着时间推移,一壶接一壶,再加上钟跃明还处在养伤阶段,身体本就虚弱,更是没有动用、也不想动用那所剩无几的灵力去化解酒劲。
渐渐地,酒意开始上涌。
他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飘忽。
话,开始多了起来。
起初只是零星几句,关于这养元谷的天气,关于这酒的滋味。渐渐地,话语变得零碎而纷杂,思绪仿佛被酒精浸泡过,变得跳跃而缺乏逻辑。
他时而喃喃自语般说起苍蓝秘境中的某个瞬间,说起自己当初的意气风发与不甘;
时而咬牙切齿地提起某些落井下石的同门名字,语气中带着恨意与不解;
时而又会陷入短暂的沉默,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个方向,仿佛在回忆更久远、更模糊的往事,嘴角扯出苦涩的弧度;
偶尔,也会提起乾元山如今的某些变化,说起听来的关于元起的种种传闻,语气里带着羡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释然——至少,这个曾与他同行一段路的人,走上了更高的地方。
他说得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情绪也时而激动,时而低落。
元起就是静静地听着。
他很少插话,只是偶尔在钟跃明酒杯空了的时候,默不作声地给他续上一杯。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杯中晃动的酒液上,或是远处的竹影上,仿佛只是一个最合格的倾听者,将钟跃明所有混乱的、压抑的、不甘的、痛苦的情绪,连同那辛辣的酒液,一并接纳、消化。
没有评判,没有安慰,只是聆听与陪伴。
直到钟跃明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脑袋一点一点,终于支撑不住,“咚”地一声,趴在了冰冷的石桌上,彻底醉得不省人事。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与酒渍,眉头却似乎比之前舒展了一些。
元起这才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钟跃明身边,随手一挥,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便将烂醉如泥的钟跃明轻轻托起,送入屋内,稳稳地放在那张木床上,甚至还替他拉过薄被盖好。
做完这一切,元起重新坐回石凳。
他没有离开,反而又取出一壶新的仙人醉,为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
这一次,他不再是陪饮,而是自斟自饮起来。
动作缓慢而稳定,眼神却平静得有些过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直侍立在远处、不敢打扰的那位炼气期女修,见状连忙想上前帮忙斟酒。
“不用。”元起抬手制止,声音平淡,“你进屋去,看着他些。若他有不适,再出来唤我。”
“是,圣子。”女修不敢多问,恭敬地应了一声,快步走进了屋内。
小院里,只剩下元起一人。
他独自坐在石桌旁,小口啜饮着碗中的酒,周身气息被他刻意收敛,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院落的阴影与寂静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如同一个最寻常的访客,只是在等待主人酒醒。
但他知道,他在等的,不是钟跃明酒醒。
他在等,等一只“鸡”。
一只可以用来“杀鸡儆猴”的“鸡”。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夕阳西斜,将小院的影子拉得很长。
碗中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石桌上已经空了几个酒壶。
就在元起感觉,今日或许不会有不长眼的“鸡”上门之时。
两道并不如何强大、却带着明显轻浮与恶意的气息,由远及近,迅速朝着钟跃明这处偏僻小院的方向而来!
不过片刻功夫,遁光敛去,两道身影便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地直接落在了小院之中,甚至懒得去敲院门。
人未完全站稳,一道带着戏谑、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男子声音便已响起,刻意拔高了声调,在这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刺耳:
“钟师兄!钟师兄可在?师弟我刚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来看你了!实在是……太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了!”
他故意在“身体”二字上加重了语气,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更加轻佻:“你看看,这次我把谁给你带来了?这位可是对你一直念念不忘,你却偏偏看不上的李师妹!她也跟着过来了,说是……也十分‘想念’你呢!哈哈!”
话音刚落,另一道娇柔却同样带着无尽畅快与恶意的女子笑声便接了上来,如同银铃,却让人听着脊背发凉:
“钟师兄——!你身体是否好些了呀?用不用……师妹我来‘照顾照顾’你?”
她拖着长音,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钩子,充满了挑衅与报复的快意。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钟师兄你,是否能看上……师妹我了?”
两人一唱一和,声音在小小院落里回荡,打破了之前的宁静,也撕开了温情表象下最丑陋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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