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瞥了一眼悠然自得的露露，深知这不是她的过失，责任不在于孩子。毕竟，连“暴力”是什么她们都不知，又能期待些什么呢？若说要责备，只能指向守护在她们身边的“家庭”。
“大家，考试开始了。”
西装革履的猫导师手握奇形杖，踱进考场，对一屋子的小猫说，声音里透出几分正式感。
艾德勒市的魔法体系分两个关键元素，一是魔法之力蕴藏于体内，二是对魔法元素的构型排列。魔法师调动体内的力量，遵循特定模式融合元素，就能实现魔法的施展。
今早，露露要面临的考核是魔力检测，魔力的强弱关乎魔法师能否运用魔法，能掌握多少种、力量如何强大。
下午，则是实战的运用魔法。
掌控魔力，释放效果，便是此次考核的核心。无论是哪种魔法，一旦成功施出一次，即视为合格，每人拥有三次尝试机会。
“露露，你会几种魔法呢？”
王杰探问，兴趣盎然。
露露垂下脑袋，注视着皓白腕上的小巧手环，伸出葱白的两指回应。
“两个？天使种族的特技魔法‘羽之术’和‘治疗术’么？”
翼术不包括在考试范畴内，这是天使族的独特天赋，是女神恩泽的证明。每位出生的天使自小就能行使。故要顺利过关，唯有在现场展示一次成功治愈。
“编号1，斯特拉上场考核。”
黑猫面容阴郁地站起，不悦地瞄了露露一眼。
“斯特拉，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考官见状惊讶问道。
这让王杰心底的郁闷莫名攀升，那黑猫仅是显得肮脏了些，顶多跌个跟头，可露露却是从觅食中归来，遍身污秽，这教师资格何来？
“没事儿，挑衅我的是谁，我心里有数了。” 斯特拉冷冰冰地说，“快进行考试吧。”
“好好，那你计划用哪个魔法？”
考官忐忑问道，明显看到长老之孙此刻的心情恶劣，须得小心应对。
“哪来这么多废话！ 宣布开始吧！”斯特拉烦躁地回答。
“是，斯特拉同学，动手吧。”
教师立刻后退几步，紧攥评分笔，哪怕施法失败，也要竭尽脑汁为她加上满分，如姿势美感，魔法浓度，完成度等次要因素。
“哼！”
一记冷嗤中，火球如拳大腾空，停留在斯特拉头上，接着水球涌现，足底土壤微突，使她在全场中傲视群雄。
“火焰球，水之球，大地涌起，她竟是三系同修！”
教官认真审视，口舌不由得抽动几番，神情滑稽。
“前辈，快给分数呀！”斯特拉不耐烦催促。
“咳，满分！满分！” 考官服气地记下鲜红的“100”，慎重其事地递给斯特拉。
小小年纪便掌握三种初级魔法，尤其还是三系的，实在令人惊奇。大概，她是依仗家族势力作弊吧。可这种手段难以辨识，唯一的失策就是那位施法的法师，对这个年龄的孩子能够掌握这种级别法术缺乏常识认知。
“对了，老师，把我的论文成绩发一下。”
斯特拉立于高峰，趾高气昂。
考官脸色微变。
斯特拉的论文他已审阅，说实话，他是硬撑着眼看完整的，句子不通顺，叙事流水账，标点符号错误，字迹像神秘符号。看完后，他的眼球亟需长时间洗净。
但无可奈何，他憋着口气给了满分，只因她论文标题是《祖父为议会成员》。
(╯‵□′)╯︵┻━┻ 还能评成什么?
获得魔法科和论文科双满分的斯特拉心满意足收起考卷，接下来准备看露露的笑话。
不止他，所有的天使考生都挤在一起，等待一出好戏。
这使得王杰极度反感。
孩子们并没有深仇大恨，他们不过是找乐子。没错，只是找找乐子。
然而，这“乐子”将给露露带来怎样的境遇，没有谁能比王杰更清楚。
曾经，他也曾处境相似，被人排斥在外，同学们眼中的网络瘾者，老师们的眼中钉，父母眼里不成器的儿子。
即使后来成就显赫，这些眼神再也不见，但他依然难忘那种痛楚的注视和令人心悸的绰号。即使那些往事如此滑稽，至今他仍然无法一笑置之。
“公主，轮到你了。”
考官皱眉催促。
正和王杰谈笑风生的露露连忙起身。
无形之中，她内心已然接受了“露露”这个名字，一时间忘了“公主”的叫唤。
“去吧，只需小心翼翼，全力以赴地狠狠让他们出丑。”
王杰扫视周围满脸幸灾乐祸的天使们，也堆出友善的笑容。
想引起波澜吗？
即将踏出脚步的露露微微怔住，内心复杂的感情令她不解。
这还是第一次，别人寄予厚望在她身上。
一直以来被人冷眼相待的她，也能有被期待的日子吗？
这感觉……其实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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