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袁英之问,天虹真人拂尘一挥,朗声道:“贫道云游九州,妙手仁心,专解天下疑难杂症之困,药到病除,若不奏效,分文不取,童叟无欺!”
那袁弘昌与袁英听闻,顿时面露喜色。
不想真人话锋一转,又说道:“我这秘方虽妙,然这位苦主中那九幽蚀骨掌之毒已久,需得半年之期,且每月须得换药一次,方能奏效。”
袁英听罢,连忙道:“无妨,无妨!莫说半年,便是一年,只要能治得我爷爷之病,亦是值得。”
言罢,袁英转而对袁弘昌道:“昌爷爷,我们便留在这通州城,静候仙师医治,如何?”
老仆袁弘昌见说,自是感激涕零。然其目光扫过旎啸,略一思忖,便对袁英说道:“小姐,老奴一人留在此处便是,您且随公子一同前往京城,莫要因老奴之事耽搁了行程。”
不想此时,天虹真人忽道:“你们主仆二人,怎不问贫道是否会留在这通州城?”
袁英与袁弘昌听罢,皆是一怔。袁弘昌忙拱手问道:“敢问仙师,莫非居无定所,四处云游?”
天虹真人微微一笑,答道:“贫道云游四海,自在无拘。在这通州城已逗留些时日,不日便要离去,岂会久留于此?”
袁英与袁弘昌听得,脸色骤变,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怔在原地。
这时,旎啸趋步上前,佯作恭谨之态,问道:“仙师既云游四海,神通广大,何不随我等前往京城,为我朋友家仆疗此沉疴痼疾,不知仙师意下如何?”
众人闻此言,皆将目光投向天虹真人,尤以那袁英与袁弘昌二人,面露急切,满心期待之色。
真人故作沉吟,略一思索,而后微微颔首:“也好,去年贫道本欲往京城一游,览那繁华盛景,奈何半途被官府所阻,未能成行。今既逢此机缘,便随你们前往京城走一遭罢。”
袁英主仆闻此,顿时喜上眉梢。
通州距京城不过五六十里之遥,一行人中,男子皆跨骏马,扬鞭驰骋;女子则安坐马车,悠然前行。
不过半日,便已抵达京城。自广渠门入,经崇南坊,过正东坊、正西坊,又越宜北坊,自宣武门而入内城。
季瑶与袁英,身为碧龙帮与万风山庄的大小姐,于京城本有居所。然其居所离金城坊路途遥远,二女思忖再三,便在离太子辅卫府不远之处,各寻了一处独门小院住下。
百里云歌与骆风雁二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却皆默然不语。
及至与二女分别之际,她们拉着季瑶与袁英之手,口中“妹妹长”“妹妹短”地唤个不停,惜别之情溢于言表,只道日后定要常来太子辅卫府坐坐,莫要断了这姐妹情谊。
季瑶与袁英自是满口应承,而后各随家仆前往所居小院。那韩文庆则带着妹妹韩雨薇,径自回自家去了。
内院管家步颖竹闻得众人归来之讯,心中大喜,忙唤了段雪与双含,一同迎至后院,将众人接入。
众人相见,一番说笑,其乐融融。
步颖竹拉着云歌,径自去了别处,盖因掌门姑娘此番归来,她这身为门奴的,自有许多细事要问。
而那骆风雁,则与段雪、双含一处,亦是谈笑风生,聊个不停。
再说侍女解子音等三人,方才服侍旎啸更衣安顿妥当,正欲稍歇片刻。忽有一女弟子匆匆进来禀报,说管家宁福引着一人,正在前院等候,特来请少庄主移步前院。
旎啸闻听,即刻前往前院。至前院一看,只见宁福身旁立着一人。
细观此人,年约五十有余,生得虬髯碧眼,大脸长躯,身着一领灰黑袄子,面容饱经风霜。
二人见旎啸到来,忙上前行礼。
经宁福一番引见,旎啸方知来人名叫平广,乃是关外潜伏的山庄弟子。自十多岁起,便奉三老之命,潜入辽东之地。自此数十载过去,不但其面色、吃住习性皆已改变,就连口音,也与关外之人毫无二致。
这平广,年轻时是一猎户,后因机缘巧合,积得些钱财,便转而做起皮货山货的生意,时常穿梭于辽东与顺天府之间,往来贩运。
他身份极为隐秘,即便身处京城繁华之地,知晓其真正底细者,唯有千阳门门主关傲一人而已。且二人平日里几乎不通音讯,也不暗中传递消息。
故而,这平广便如一枚深藏不露的暗子,非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轻易启用。
旎啸此前曾派遣曲华带领数名弟子前往关外,意欲从霜风帮寻得那小铁匣。
岂料曲华一去便是大半年,竟渺无音讯,旎啸心中顿感不妙,暗自揣度,只怕曲华与那几名弟子已是凶多吉少了。
时光荏苒,又半年过去。旎啸经一番深思熟虑,终决定启用平广这枚暗子,令其前往查探曲华及那几名弟子的下落,并设法打听那铁匣子的踪迹。
平广费尽周折,耗时良久,终寻得一丝线索。依循此线索,他竟寻到了几名山庄弟子的尸首。
只是因时日已久,尸身早已腐烂不堪。平广遍寻四周,却未觅得曲华踪迹。可依其落水之地推断,料想曲华也早已命丧黄泉,尸身恐已被野兽吞食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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