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踏上一只脚狠狠地踩了几下。李振宇此时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见他也把烟蒂扔在地上，随后就又点了第二根烟。
听我问除了他之外，GD中国还有没有别的卧底，李振宇笑着说道：“您在这个行业浸淫多年，哪家公司没有我们GD的卧底？换句话说，别的公司当然也是如此。”
我哼了一答道：“少给我玩这些个外交辞令，我只要你告诉我，在我们GD还有没有和你志同道合的卧底？”我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撑着桌面。“你也说过，要是我知道了你的卧底身份，你连小命都不保。我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李振宇跟随我多年，真可以是我的心腹。也正因为是心腹，所以他的变节造成的破坏将是惊人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把这种破坏性降低到最小。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使用最激烈的手段、其实这会儿内调人员正在赶往李振宇的家里，我让他们第一时间把李振宇的老婆和孩子都给接过来。我就不相信这个家伙真的是铜皮铁骨，有他的家人在手，我不相信他会不就范。
目前我只是暂时性的封锁了消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用多少时间，整个中国区都会知道我的身边竟然卧底有别的公司的商业间谍。而这一切很容易成为我的那些内部对手攻击我的口实，因此必须要采取措施反败为胜。
“李振宇你给我听好，今天我亲自和你谈就是给你一次机会，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我再问一次，究竟在GD中国区还有没有你的同伙？有的话你立刻给我交出名单；没有的话你也告诉我，我们也好再谈别的话题。”
李振宇咽了一口唾沫，明显是我的威胁已经起到了效果。这个时候就得要火上浇油步步紧逼才行，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于是我嘴里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向着门口走去，那样子仿佛是我已经彻底厌倦了和他啰嗦，准备不再给机会的样子。
“老板，请等一下。”终于，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您听我说，因为我是和方俊涛先生单线联系，和其他人不发生任何的纵向关系，所以对于我们内部还有没有卧底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个人我可以提供给你，我想他是应该有嫌疑的。”
我转身走回到他的面前，冷声问他这个人是谁。李振宇答道：“就是专门负责打扫GD技术部门所在楼层的那个保洁工人小胡。”
“小胡？”我紧皱眉头想了想，说道：“在我记忆中这个小胡就是个保洁，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也是个卧底？”
李振宇摇头道：“我说了，这个人有嫌疑，至于他是不是卧底，还得您派人调查。”
我出门外叫过来两个人，让他们马上把这个小胡给控制起来。然后我回到房里，拉过一把椅子在李振宇的面前坐下，让他说说这个小胡的情况。李振宇这个时候应该也是渴了，就看见他拿过面前的那杯清水一饮而尽，又用手背擦了一下嘴。
“我说了，从大学毕业后我就被安插了进来，但是一直没被启用过。我真以为这件事就算是这样结束了，或许是他们忘记了我这个人的存在，也或许是大家都正正经经做生意不再玩这一套了。但是一年前的一件事情，还是改变了我的看法。”
我问李振宇是什么事情，就听他说道：“老板你还记得一年前GD中国区发生过一起数据泄密事件吗？当时是GD地图部门相关的采景数据丢失，我们内部咨询部还进行过调查，结果是一名员工畏罪自杀了。”
我点了点头，这事情我当然记得。当时这件事情闹得不算小，起因是我们的中国区的GD地图数据被人高价出售，结果直接导致必是搜索提前十个月推出了他们的地图服务。后来通过调查我们锁定了一个男员工，发现他的银行卡上出现了一笔和他的收入完全对应不上的巨额款项，而汇款的时间恰恰就在泄密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同时此人也正好是地图部门的一名高级别员工。以上的这些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所以我们就按照内部守则把他带了回来。
“其实这个人就是我发展起来的一个鼹鼠，当时我了解到他的经济压力很大，所以就判定他有很大的可行性变节。结果我的猜测很准确，这位工程师很快就上了钩。不过这家伙的胃口有点大，估计应该是养家的压力太大的缘故吧，这笔交易他竟然要整整五十万。”
听到这里我饶有兴趣地问他后来怎么做的。李振宇笑道：“这个家伙被我们带来的时候开始还有点慌张，但是他在一群人里面发现了我的存在，所以就镇定了下来。不过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决定要除掉了他。”
我问他为什么要怎么做，李振宇不慌不忙地答道：“原因很简单，这种人为了钱可以变节，那么为了保护自己也会出卖我。当时我就借用审讯他的机会给他传了纸条，告诉他必须守口如瓶不然他的家人就会有危险。后来事情的发展果然证明了这小子相当的顾家，不管后来怎么威逼利诱他都没有开口。”
“那他为什么又要自杀呢？”我眯着眼睛问道。
李振宇抬头看了看我，慢慢地启齿说道：“其实这一点我当时也没有想明白，后来我才知道原因。第一是在他被开除之后发现，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私通这个事实，而且连那个他养了十二年的儿子都不是他亲生，而是他老婆和别的男人生的。第二，就是他账户里的那五十万都已经不翼而飞了。”
不用问也能猜到这五十万一定是进了李振宇的腰包，弄不好那个工程师的死很可能都会和他有干系。我问他这件事情和那个保洁小胡有什么关系，李振宇嘿嘿了一声说道：“很简单，当时那个数据到手之后我就被派去抓人，根本没有时间和渠道传送情报。后来是方俊涛让我和这个人接头，才把数据的硬盘送了出去。”
我正好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派去抓小胡的人告诉我说，这个家伙十分钟前已经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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