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的动静，许肆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只眼，窗外还是黑的，因着困意，她的脸皱成了一团，将被子拉到头上，温暖的感觉包裹住了自己。
今天是小年，有祭灶、扫尘和贴窗花以及贴对联的习俗，一般都是白天做，何况他们晚上回来的时间也不早了，黑布隆冬的也不方便。
所以经过商量，大家决定这日早起一会，提前准备着，等天一亮就开始行动，人多力量大，一会就能干完，不影响开张。
被窝里热气腾腾的，舒服的让人不想和床分离，感觉脑子里越发混沌，许肆伸出一只胳膊，接触到冷空气后，汗毛都有些竖起，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探出头将一旁的衣服拿进被窝先暖暖，她隔着被子踢了踢还睡着的沈言宸。
“嘿，别睡了，起来还有事呢。”
一开始她是不用叫对方起床的，后来发现沈言宸的睡眠质量也太好了，不叫根本醒不来，尤其冬天，除了喊话，还得搞出点动静他才能有反应，许肆也是佩服的不行。
沈言宸睡得正香，被叫醒时还有些懵，他倒没有起床气，想到正事，缓了缓便开始起床，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反而是许肆慢了一步，根据经验躲在被窝里簌簌的往身上套。
大黄和小白早就醒了，也不乱动，就乖乖的趴着，听到许肆说话的声音才坐起身子，朝床这边看来。
沈言宸确定好落脚点，轻手轻脚的从许肆身上跨过，倒不是说他这么细心，实乃经历过惨案。
夏天的时候被子薄，大多时候甚至都不盖，手呀腿呀的在哪一目了然，所以也不会踩到。
换了厚被子后，到底是被子堆起来了还是腿撑起来了，就难以分辨了，他也不大注意这个，有一次就踩到了许肆。
当时一声尖叫直冲天际，沈言宸被突如其来的这声吓了一个激灵，感受到脚下的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挪开，许肆就下意识将被踩到的部位缩了回来，给他晃得一个咧翘。
家里其他人在院子外面也被他俩搞出的这么大阵仗所吸引，着急地隔空问发生了啥事。
许肆疼的说不出话来，他便高声解释了一下，众人这才放心了些。
看着对方痛苦的神情，沈言宸也很慌，连鞋也没顾得穿，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在床边无措地问感觉咋样。
许肆也不搭理他，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那也是他造成的，总归不爽，过了好久才缓和了一些。
看她撑着胳膊要坐起来，沈言宸这次有眼色的立马上前扶着，又见她要弯腰拿鞋穿，抢先一步拿起帮她穿上。
他这还是第一次给别人穿鞋，相比起他的脚，女子的脚居然如此小。
但实际上，因着小时没人管，原主也没有束脚，比起这个时代的大多女子来说算是脚大的，没有遭受那个苦楚，也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等沈言宸生疏地帮忙穿好后，在他的搀扶下，许肆一瘸一拐地费力走出屋门，瞬间被候在外面的众人包围住。
沈安奕别的不了解，但受伤多了，也能分辨出是否伤筋动骨，检查了一下，发现幸好没有骨折。
本来楼月心还想念叨儿子几句，看他脸上的愧疚不似作假，又忍住了，重新将关注投入到许肆身上。
苏瑾月也担心的很，做不了什么，于是忙前忙后地帮许肆端来洗脸和刷牙的用具，若不是许肆坚决拒绝，强调自己是伤了腿，上肢没事，都想上手帮她洗漱了。
众人建议让她在家休养，店里的事就不用管了，但许肆觉得自己没那么矫情，在家待着也怪无聊的，扶着她慢慢走就行。
最后还是沈言宸主动提出背她，做她的代步工具，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看众人不放心，许肆也只好答应这样。
背了3天后，她觉得差不多没事了，只是用力还是有点痛，走路还好，沈言宸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固执地坚持又背了2天，在许肆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完全好了，这才作罢。
也是自那次以后，沈言宸上下床的时候都会格外注意。
他直接踩在棉鞋上，又随意地用一根食指将脚后跟处的鞋帮子提起，站起身先将油灯点亮，然后走到火炉旁看了看，里面的火已经灭了，只剩灰烬。
大黄的豆眼瞟了他一下，晃了晃尾巴，又眼巴巴地盯着在被子里蛄蛹的许肆。
沈言宸开门出去的同时，许肆也终于穿好了衣服，从被窝里爬起，一边伸懒腰，一边打了一个哈欠，又将两人的被子翻了个面摊开。
在微弱的光芒下，小心地将鞋穿上，她可不像沈言宸那般大大咧咧，不然乱踩的后果就是鞋跟处皱巴巴的，难看的很。
她的棉鞋是苏瑾月亲自做的，属于登云履，鞋底厚实，走路也方便，还在鞋面上绣了花纹，之前做冷吃兔剥下来的兔皮也硝制好了，取了一些缝在边缘处，既加了几分保暖，又添了几分俏皮，许肆爱的不行。
大黄和小白在她的腿刚从床上垂下的时候，就摇头晃脑地跑过来，亲亲热热地挨着她蹭蹭，与看见沈言宸后的反应对比不要太明显。
两狗各自收获许肆一个不算轻柔的摸摸后，等她站在地上，一前一后地跟着许肆走。
祈宁正蹲在地上喂鸡，看见许肆出来起身叫道，“二叔母。”
“哎，快进屋吧，外面多冷，你怎么也起这么早，”许肆牵起他有些凉的小手，一起往氤氲着水汽的厨房走去。
“我可以帮忙的，”祈宁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他听到父母放轻动作起床的声音，便忍着困意也爬了起来，笨拙地穿着自己的衣服，他也要参与进来。
苏瑾月收拾好，把他拉过去洗脸，许肆也快速洗漱了一番，又回屋涂了一点面脂，免得天寒地冻导致皮肤皲裂。
许肆一开始没想到这个，还是楼月心买回来，给她们几个女子一人分了一罐，反正抹上去油乎乎的，细闻有股草药味，效果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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