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还是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希贝那双平淡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巧合，此时，穹顶之上开始落下片片飞雪，寒风也开始吹拂起来。
于是，整个场景忽然就变得有些飘忽了。
两个人影，就这么默默地相对而立，一动不动。就好这里只是一个电子屏幕，在播放着一个单纯的画面，而飘扬的雪花就像是转场的特效，正在切换回过去，两人曾经也这般相遇的场景。
那是在一个血与火的夜晚，他举着手枪，她坐在地上，也是像这样平淡地对望着。
只不过，那时的对望十分单纯，她只是一心求死。此刻的对望却是无比复杂，即便两人此时都表现得毫无情绪。
还是第一次地，他终于主动开口了。
“雪原边墙已经布满了天王的气机网，这里你出不去。”他淡淡说道。
“是你杀了阿琴吗？希尔·贝利亚王子殿下？”她也淡淡问道，与他的话题毫不相干，却直接撕破了最后的一层布幔。
希贝的目光终于是略微闪烁了一下，当然，也就只是这么一下。
她以为他又会沉默以对，谁知很快地，她就听见了他的回答。
“是。”
平淡的声音，本应是毫无情绪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好冰冷。
于是她的心，也跟着冰冷了起来。
“理由呢？”她问道。
“杀便杀了，还要什么理由？”他说。
她听见这句话，目光微寒，终于忍不住变了音色：“我要一个理由！”
谁知他声音依旧平淡，“你不需要理由，我杀了她是事实，所以，你只需要复仇。”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她当然也明白。
只是，她不希望他们之间只有这么简单的道理，阿琴是她视为至亲的亲人，而他是改变了她悲惨一生之人。若找不出理由，难道她真要杀了他吗？杀了这个救赎了自己，而自己也在感恩着，也倾慕过的男人？
“阿琴人很好，很善良。”她说。
“我知道。”他没有否认。
“她更没有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她又说。
“的确。”他还是没有否认。
“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双拳已经握紧。
“你需要做的，只是复仇，仅此而已。”他还是这样对她说。
“事到如今，你竟连一个理由都不肯给我吗？”她眼睛红了，早已伤到了极点的心，此时终于再也掩藏不住。
她第一次对他有了恨意。
十分强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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