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玩的开心吗？”吃完晚饭后顾念在顾遂旁边坐下询问道。
开心吗？
面对这个问题顾遂有些失神，自己好像应该是开心的，但心底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那么开心，反而有些莫名的难过。
顾念像是察觉到了顾遂想要说什么，在对方开口前顾念抬手敲了敲顾遂的脑袋：“我要的不是口头上的回答，只是关心你的今天，不开心也没关系，不过不要让今天的不开心坏了明天的好心情……”
“人生又不止有……”
“人生又不止有今天，你只需要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最后一句话顾念还没说到顾遂就替他说完了剩下的话。
顾念有些诧异的和顾遂对视，两人相视无言，沉默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后顾遂主动起身开口说道：“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了。”
同样的话顾遂记得他听过，当时场景的细节以及沉重到让人窒息的氛围都历历在目，但仔细回忆又好像没有这样的场景出现。
外面传来咚咚的声响，顾遂下意识想出去看看，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走廊柔和的灯光从门缝打在顾遂的脸上。
脑中突然浮现出母亲哭着与哥哥争吵的画面，顾遂收回了原本要踏出去脚步。
今天玩了一天太累了，还是先休息吧。
顾遂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后关上了房门后把自己塞进了被窝里。
“钱为什么跟说好的不一样，我不是在顾遂面前扮演好了一个母亲的样子吗？”
“顾遂他今天跟着我玩得很开心啊，你看我这里还有拍的照片，你看他笑得多开心！”
“看在我让他这么高兴的份上能不能再加点……”
“不不不，钱是我的，你不该给他，给他的话他又要跑了怎么办，剩下的钱我不要了，把他手里的钱拿回来好不好……”
“他不能离开我，顾总，求求你了，把钱收回来，我知道你可以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知道了，顾念，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想让他离开我的对不对！”
“这十几年来我在顾遂面前装的不够好吗？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见顾遂就会想到他丢下我离开的背影，每次在他面前扮演好母亲的身份我都恶心的想吐……”
母亲刻薄的声音好像穿透紧闭着的门刺入顾遂的耳朵里，顾遂逃避似的捂上耳朵，急切的想要快速睡着。
【愿好梦眷顾你我。】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顾遂感觉是有个女人贴在自己脖子后轻轻呢喃，但回头又什么都没发现。
“好梦吗……”
梦是虚假的，但顾念在现实为自己打造一场美梦，这场梦很长，覆盖了顾遂的童年和少年，可说到底也还是假的。
顾遂把脸埋进枕头里：“都是假的……”
熏香的香味越来越浓郁，甚至浓郁到让脑子昏昏沉沉的地步，但是昏昏沉沉间一点点咸腥味道又让脑子感觉清醒了一些了。
香味慢慢淡了下去，眼前慢慢出现了陌生的场景，同时反胃恶心的感觉也一点点涌了上来。
周围的环境总是一下模糊一下清晰的变换，旁边好像有几个人，但顾遂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冰冷的布料贴在皮肤上，顾遂觉得周围的香味又浓郁了起来，反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指尖也不自觉的抽动着。
……
“我们还要等多久呢？”说话的人是刘老头。
刘老头拿着烟杆子站在红枝女旁边，面对刘老头的质问她并不回答，只是看向黑瞎子他们靠近的方向。
顺着红枝女的目光刘老头也看见了黑瞎子，他不再执着于向红枝女寻求答案。
刘老头快步走到黑瞎子旁边跺跺脚示意对方跟自己走，黑瞎子跟着离开前看了一眼站在崖边红枝女。
虽然红枝女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但黑瞎子却看出她在笑的表情。
刘老头带着黑瞎子走出了红枝女的视线后就停了下来，用打量的眼神扫视着黑瞎子一圈后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等会我带你去个地方，进去后什么也别碰，一直往里面走就行，把之前那个受伤的人带出来。”
黑瞎子装傻道：“那个人伤这么重还能这么快醒过来到处跑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酬金已经备好了，你只管把人带出来就行。”刘老头没有回答黑瞎子的问题，猛吸了一口烟后带着黑瞎子往回走。
在往回走的过程中刚好撞上了要离开的红枝女。
红枝女在经过刘老头身边时脚步不禁加快的几分，但刘老头和黑瞎子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香味飘过。
原本要带路的刘老头顿住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把黑瞎子带到崖边，对着守在崖边的几个白袍人指了指黑瞎子：“带他下去。”
说完之后刘老头没有要多留一会的意思，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
原本放下去的吊梯被拉了上来，黑瞎子环顾四周，除了那些白袍人并没有看见江姜的影子。
刚站上吊梯还不等黑瞎子说什么，一个浑身发抖的白袍人被其他几个人推上了吊梯。
身高一对比，黑瞎子大概能猜出这就是江姜了，但她为什么在发抖？是知道了什么吗？
吊梯开始下降，黑瞎子没有说话，他在等江姜自己缓过来。
风吹的很猛，吊梯都被吹得晃晃悠悠的，但好在吊梯很结实。
山崖下面就是海，崖顶到海面少说数百米，黑瞎子觉得吊梯的绳子肯定到不了底，伸出头往吊梯下面看只能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紧贴着崖壁的灌木。
吊梯下降了一段时间黑瞎子才看见一段突出了平台，那一段平台和洞口相接。
黑瞎子刚准备仔细的看看，江姜就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江姜颤抖着声音说道：“她们好多人的舌头都被割掉了……”
“你怎么知道她们的舌头是被割掉的？你看到了？”黑瞎子挑眉问道。
“是……是红枝女，她让那些人张开嘴给我看了……”
江姜回想到那几人面无表情张开嘴向自己展示她们被割掉的舌头的画面就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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