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燕送舟的描述，他们兄弟俩知道这些信息的时间点其实不难确定。
毕竟梦浮屠难得给了关于他们的画面。
——两人与潭柘寺住持相识后开始进副本杀鬼，因为觉得梦浮屠和梦里的人很像，所以在潭柘寺寻求住持帮助，最后为了知道真相进入梦浮屠。
但梁宿不太理解。
不理解梦浮屠为什么要抹掉他们的交集？
也不理解梦浮屠为什么要在抹去他们的交集后又让他们知道这一切。
况且那段画面里还提到了他们在做梦。
梁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所以你和燕留风都做梦了？
梦到的是什么？第一周目的事？”
燕送舟点点头。
梁宿低“啧”了一声。
是因为不理解，也是有点摸不准那梦是出自谁手？
梦浮屠？
又或者是陆如洄？
梁语又问了一句：“具体是什么内容？”
“我梦到的是梁雨。
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不过我偶尔也会和小风一样，梦到在【雪国医院】副本的事。
直到我们进入了梦浮屠。
对过去的事也就知道得更熟悉了一点。”
梁宿思考片刻觉得陆如洄不会做这么迷惑的事试探着开口询问：“真的是梦吗？
还是更像梦浮屠给你们看的记忆片段？”
燕送舟一愣。
.
梁宿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刚才又回忆了下梦浮屠给的关于燕家兄弟的片段——虽然画面也是零零碎碎的，但有明显的逻辑和想传递的信息。
这和梦有本质上的区别。
陆如洄入梦是真的入梦。
所以那些乱七八杂的场景和迷幻的事情发展都是存在的，只在陆如洄出现之后才会从她嘴里获得符合现实逻辑的信息。
.
梁宿也不担心自己这么说太抽象。
她相信燕送舟的脑子。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只过了一两秒燕送舟就明白过来。
“不是梦吗……”燕送舟冷笑一声。
.
是啊。
不是梦。
在最开始，他和小风在梦里看见的只是人影。
一个敏感哀伤，一个嚣张强大。
再之后，梦的内容慢慢丰富起来——一点点熟悉，一点点亲近，就像是循序渐进、细水长流的恋爱过程。
就这样日复一日。
假的也快要成真了。
.
可那些写实到让人分不清虚实的相处细节又怎么可能只是梦呢？
他早该发现的。
那不过是梦浮屠精心“剪辑”出来的“回忆录”。
.
燕送舟没忍住，又发出几声短促而冰冷的笑，他甚至开始怀疑，他们当初产生的感情到底有几分是出于心动，几分是基于日复一日的洗脑？
.
是。
在梦浮屠留存的第一次轮回的记忆里，梁宿的确是在【雪国医院】的最后阶段救了小风。
可那是救命之恩。
就算会因为吊桥效应有短暂的心动，恩情和爱情也终究是不一样的。
如果没有爱情加持。
小风还会义无反顾地为了留存所谓“重要道具”杀死自己吗？
.
燕送舟不确定。
既不确定会不会有影响，也不确定曾经的“爱”是不是源于洗脑。
.
气狠了会觉得可笑。
可身体硬件现在不太行，笑不出来，只一直在用鼻腔呼气表达情绪，听着就很气急败坏。
而梁宿看着燕送舟阴沉的脸，眼底也适时露出一丝戾气——
梦浮屠真够爱洗脑的！
破魔方！
.
她咬牙切齿地想。
.
梁语也难得生出了一些同仇敌忾的心思：“没事燕哥，我们懂你。”
梁宿也点点头：“对啊燕哥，快别气了。
我怕你现在就被气死。”
一般情况下，比起来肯定是梁宿更气人。
但燕送舟对梁宿那张嘴是完全没有期待的：“谢谢关心。只要你不现在、立刻把项链弄坏，那我就暂时死不了。
不过什么叫你们懂我？”
姐妹两人对视一眼。
两人眼里是同样的不悦。
.
梁宿：“梦浮屠也这么搞我们了，只是洗脑内容不一样而已。”
梁语：“但具体是怎么回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
燕送舟张了张口，最终点点头。
主要是因为他觉得梁宿、梁语讲“说来话长”大概率不是托辞，是字面意思，他现在心情也就那破样子，懒得浪费时间也不想强调自己没有以后。
只要知道她们也经历过洗脑，罪魁祸首还都是梦浮屠。
气氛诡异得和谐。
梁语甚至觉得这是他们三个从认识到现在最团结的时刻。
话赶话到这儿了。
听燕送舟提到那根项链，梁语倒也摸到了一点梦浮屠的目的。
所以她打算问得细致一点：“对了，燕哥，这项链或者说这道具为什么会在你们手上？
又是谁告诉你们要用这种过激的方法才能保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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