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靖二的头部被罩在被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在窒息中挣扎片刻,就彻底不动了。
夏吉祥死死捂住对方口鼻,丝毫没有放松,直到感受不到对方脉搏,他才松弛下来,大口喘息着。
刚才短短几分钟,耗费了他极大体力。
他虽是临时起意杀人,却不想在尸体上留下任何勒痕,只能活活捂死四方靖二,以便伪造意外死亡现场,
于是在鬼子断气之后,夏吉祥又将床头的半瓶酒全灌进尸体喉咙里,然后将尸体挣扎的痕迹,以及被褥上的褶皱全部抹平,
接着将现场伪造成四方靖二酗酒呛了气管,窒息而死的模样。
将所有细节都布置完,确认没有疏漏,夏吉祥才离开特别病房,轻手轻脚穿过走廊,回到普通病房自己的床位。
整个暗杀实施过程,前后不到五分钟。
说来也巧,在这段时间里,他没遇到一个人。
当然夏吉祥也作了应急预案,一旦在撤退过程中,在走廊上遇到伤员病号或者女护士查房,他就再制造一起失足坠楼事件,亲手送目击者一程。
从七十六号出来后,夏吉祥心情极为狂躁,他对吴四宝痛恨至极,恨不得大开杀戒,却因为情势所迫,不得不压抑情绪。
所以干掉四方靖二,纯属为了泄愤,让他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然而半个小时后,查房的女护士发现猝死的四方靖二,跑到走廊上连声尖叫,惊动了值班医生和医院守备队。
走廊很快站满了宪兵,整个医院即刻戒严,伤病员被禁止出入病房,勒令他们待在床位上等待查房。
因为死掉的中佐是副联队长,属于陆军高级军官,故而宪兵队长下令严查,务必对陆军司令部有所交代。
紧接着宪兵队就执行了一道奇特命令,即命令医院里所有非日本籍的病人,无论官职大小,权位高低,全部前往医院前门集中。
然后日本人会用卡车将他们拉到宪兵队,逐个进行身份甄别,逮捕嫌疑分子。
这个蛮横的命令引起一片恐慌,好些人病情严重,根本不能下床行走,
但是日本兵不管不顾,他们端着雪亮的刺刀,逐屋逼迫汪伪住院人员出去排队,动作稍慢就连踢带打,根本不顾忌他们所谓的尊严体面。
夏吉祥没有徒劳的解释,他第一批被驱赶到卡车上,跟十几人挤在一起,驶往虹口宪兵队。
一路之上,卡车上的人俱都神色恐慌,惴惴不安,他们大多觉得宪兵队就是鬼门关,去了就凶多吉少。
因为日本人羁押嫌疑犯,往往不讲证据和理由,只要你人在案发现场,就认定你有抗日嫌疑,所以很多人被抓时莫名其妙,死得不明不白。
夏吉祥倒是不慌不忙,他持有日本外务省的特务证,死在他手里的刮民党特务不知有多少,可以说是铁杆汉奸一枚,去宪兵队走个过场就会放出来。
就在夏吉祥沉思着,复盘暗杀细节时候,突听身边传来男子哭泣声,
他转头看去,看到哭泣者是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面相文弱,目光怯懦。
夏吉祥收回目光,不想理会此人,没想到青年怯生生向他打了个招呼:
“长官~~夏长官,您是夏长官吧?”
“嗯?”夏吉祥挑着眉毛问:“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青年答道:“我是特工总部电讯处余处长的下属,电讯一科科长劳文瑜,前些日子在季老爷叔的寿宴上,我跟着余处长见过您。”
青年所说的余处长就是大名鼎鼎的余玠,余玠原是军统东南区电讯督察,是资深电讯密码专家,投靠汪伪后任 76 号电台台长兼电讯处副处长。
“哦,原来是劳科长,都是自己人么,你我在此相会,真是生不逢时啊,”
夏吉祥对此人全无印象,但他知道密码专家余玠,嘴上客气一番,感慨的问道:“我观劳科长情绪不佳,可是怕日本人刁难?
好在咱们都给维新政·府做事,到宪兵队走个过场,验明身份,很快就可以回医院去了。”
“唉,我作难就难在身份证明上了,”劳文瑜诉苦说:“我刚投奔余督察不久,平时就待在七十六号负责破译工作,这次因为水土不服,感染了时疫,所以才来陆军医院挂几瓶消炎水,
没成想遭遇检查,仓促之间,我又遗失了工作证件,这下进宪兵队可就麻烦了,我不懂日语,如果解释不清楚,日本人就会把我当成嫌疑犯,万一他们快速处理人犯,我不得活活冤死?”
“哦,我有点明白了,”夏吉祥说:“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忙,向日本人解释你的身份,或者让余处长亲自来宪兵队一趟,把接你回去是不是?”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劳文瑜连忙说:“辛苦夏长官,您证明身份后,麻烦您为兄弟解释解释,您大恩大德救兄弟一次,兄弟必有回报,一定重谢夏长官!”
夏吉祥毫不迟疑的表态道:“好说,劳科长,不管日本人有多蛮横,这个忙我一定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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