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
不久前，周瑾睁开了眼，看见了正坐在不远处打量着自己的孔乙。
周围的景致没有任何变化，孔乙不禁感叹了一句。
“这就是时空穿越？还真是有意思。”
周瑾思考着孔乙的话来。
“时空？”
孔乙挥着扇子。
“不是有一种说法来着，空间即时间，时间即空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吧？”
周瑾懒得理这个神叨叨的人，而是看着孔乙问。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虽然她也有想过要不要迂回打听，但是那样实在不是她的风格，与其选择迂回打听，不如选择直接问。
孔乙收起了扇子，轻轻点着自己的手臂。
“嗯，没想到你会直接问。”
周瑾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比起我到处打听你的目的，还不如直接问你来的方便对吧，反正就算我真的做什么你也知道，不如我们直接明牌。”
孔乙看着周瑾，觉得这小姑娘却是有意思极了。
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通透呢？
倒是比自己那两个写擦边新闻的弟子来的要好。
他说。
“我哪一边也不是，仅此而已，大余赢了，天机阁依然存在，魔族赢了，天机阁也可以存在，就是这样而已。”
周瑾看着他问。
“魔族，有你认识的人吗？”
孔乙问。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你的天机术修炼得应该没这么快才是。”
周瑾说。
“因为我想不通一个什么都不做的第三方势力在黑白两道中肆意妄为还能活下来的理由，要么是特别厉害，要么是黑白两道都有熟人，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天机术，而是人心。”
孔乙坐回了他的椅子，叹了口气。
“过于聪明总有一天会让你吃到远视的报应的，是的，正如你猜的那样，魔族有我的老朋友。”
他有想过，甚至算过周瑾可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但是算过，和真正听到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既惊叹于这个小姑娘的聪明伶俐，又开始觉得世间走向越来越复杂，渐渐的，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
这个世界究竟会何去何从呢？
一切都乱了套。
周瑾想着果然如此。
她看向孔乙问。
“那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孔乙看着她，手撑着脸。
“周瑾啊周瑾，说起来，你的名字很有意思呢。”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了别的话题。
周瑾问。
“怎么个有意思法？”
孔乙说。
“周公瑾的三个字取掉了公，就变成了女子的你。”
“你连三国都知道？”
“自然知道了，而且我还很喜欢看呢，虽然三国演义里面写周公瑾是被诸葛亮气死的，但实际上他是个相当有才华的人，实际上是病死的来着。”
“你知道的还挺详细。”
“自然，而且他也是出生于世家大族，和你很像呢。”
孔乙这样说着。
周瑾却是摇摇头。
“我可没那么厉害。”
再怎么说周瑜也是历史上的有名人物，她自认为还是远远比不上，而且自己最喜欢的事也只是打游戏而已。
孔乙摇头。
“不，你只是还没来得及变厉害，能这样坐在我面前，你就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了。”
周瑾不知道孔乙是在夸她还是在夸自己，或许两者皆有。
“你又想说命运什么之类的东西吗？”
孔乙点头。
“不是命运，但历史总是相似的，王朝更迭，人间繁盛衰落，新的王朝和旧的王朝有什么区别，不过换个名字罢了，新的人和旧的人有什么区别，都要经历生老病死罢了。”
周瑾这下算是知道了孔乙为什么一直以来无动于衷。
正因为他知道一切，所以他在对一切都不在乎，因为这些事在他看来和过去的事没什么区别。
周瑾看着他，孔乙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小女孩，突然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周瑾轻声说。
“你站得太高也太远，所以没有了自我，你就算知道历史，通晓未来又如何？你不知道人的七情六欲，无法真正面对那些人在面对生离死别的痛苦，你只是一个无心的旁观者，却误以为自己是全知全能的神，这样的活法，还真是轻松。”
周瑾毫不留情地说着她想说的话，哪怕对方是天机阁的阁主，是洞虚级别的强者，是八节气最强的那个人，岁首之名的孔乙。
她也把自己的话完全说了出来。
“不经历却擅自妄言，不体会却自喻无心，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也不是什么都无所谓，你只是，不敢。”
孔乙听完周瑾的话，并不生气，只是看着这个长发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小姑娘，她的脾气向来比别人想象中更加直率和暴躁。
遇到讨厌的事情就骂，这就是周瑾的风格。
而孔乙时隔许久的，产生了想要离开天机阁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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