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就凭你们本来就不该存在。你们早该死了，世界仁慈，让你们多活了几年罢了。”林天不怕这些，要是对这些人有愧，他当时就不会那么选。林天奋力挣脱了它们的包围。
“你就是刽子手，你才是恶魔。我们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做过一件恶事。”
“你身上的鲜血，不就证明了你不正吗？”残躯们嘲笑林天。它们把林天的身体变得和它们一样血红，一样伤痕累累。
“你们这群人渣畜牲的后裔，再来多少都没用。”林天一点不怂。他的做法还轮不到这些人指责。
林天怒吼，想要挣脱这个地方，可却发现挣脱不开。
“可是我们呢？我们只是深爱着他们，依靠着他们，为什么要夺走我们的挚爱，为什么要夺走我们的依靠。”
这次出现的是和战争无关的普通岛国平民，他们在林天的选择中失去了亲属，失去了挚爱，失去了生活的依靠。他们是灰色的，和之前的血色不一样。
“因为他们有罪，要怪，就怪当年他们逃脱了审判，可不论怎么逃，他们都理应被审判。”他们也会懂失去挚爱的感觉啊，岛国人是人？可马路大又是什么？林天只是做了跟他们一样的做法，甚至没有牵连无辜的人。林天做的终究不算过分。
“可我们呢？我已经努力忏悔了，我曾专门去华国跪拜，华国遇灾我捐钱捐物，有时有空还会专门去现场救人。我这一生救了很多华国人，就因为你。我必须死，我的妻儿都曾对华国伸出援手，你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灰色过后，只剩下散发着圣洁光芒的人。
“我……”他想说要怪就怪你的祖先，但他说不出来。如果他活该，那灾难中被他救上来的人也活该吗？
“我呢？我好不容易遇到爱的人，就像你一样。然后呢？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也为祖先的罪孽去华国赎过罪，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就在我面前，他被开肠破肚，鲜血溅了我一脸。我们当时正在婚礼啊。”
“你知道我当时多绝望吗？我们刚刚在教堂宣誓，我就自绝下来陪他了。可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散发着圣白光芒的人却说出了最绝望的话。
“我……”林天看着这些人，他不知道他摧毁了多少这样的家庭，也不敢知道。曾经他只会用一句罪人的后代，一笔带过这些人。
但现在，看着这一个个散发着圣光的人们，他们都是好人，都因他而死。
“我……有罪，我和他们一样，那些731的恶魔，甚至比他们罪孽更深。”林天看着自己身上比刚刚那些残躯更血红的身体，比那些残躯更深重的罪孽。
“下地狱去吧，下地狱去吧，下地狱去吧……”
“你有罪，你有罪……”
“你怎么敢自诩正义？你个伪君子……”
他们开始疯狂撕扯林天的皮肉。
“不、不、不要！不要！”
……
不知多久后，林天听到了他的天使在呼唤。
白发红瞳。
她开口：“醒来。”
“林天！”他正被宁月影抱在怀里。
“我……我错了，是我错了。不该这么做的，不该的。我和731一样，我……”林天抱头痛哭。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罪。你没想按的，是我强迫你的。”宁月影安慰林天。
“我明明想按，也会按，不论你按没按。”林天知道当时他内心的想法。
“可是，事实就是，他们都是我杀的，因为我想他们死。”宁月影说出了这句话。
“我说了，我要扭曲你，把你变成真正的只想着爱我的傻瓜。上次战争结束了，这次的战争，我来开启。”
“你……”林天看着宁月影，他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我要扭曲你，我有这个权力。现在，重新开始我们的战争。你选择开战还是投降？”宁月影看着林天。
“我……投降。”
林天已经是她的东西了……
可一切的罪孽真的都可以给她吗？
“你的罪孽，都是我的罪孽。所以说都是我犯的错，你原谅吗？”宁月影看着林天。
“我原谅。”林天看着宁月影，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是不是一个伪善的人？”林天不想思考了，他只想宁月影告诉他答案。
“人是有立场的，也是有信息障碍的。更何况，伪善不伪善重要吗？我宁愿你不善。”宁月影回答他的话。
“我第一次这么讨厌你的一样东西，你的善。”
她当然知道那不是伪善，至少对身边人，那不是。
“我们早就说好了，你只是狭义的正义使者。”
“我是……狭义的正义使者。”
但始终，宁月影没有回答林天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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