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立强难过的用被子掩面而泣说:“艳丽,我让你受委屈了。”
艳丽无意中伤了胜立强的心,她本性善良。
尽管她被胜立强如洞似的瞎眼吓着,她主动伸手摸了摸胜立强半边好脸,安慰地说:“立强,你要是没被日本鬼子害成这样,你肯定是个美男子,你这只完好的眼睛有多好看呀!”
胜立强难过地说:“我听长寿叔说,我的瞎眼可以配个假眼,虽然假眼当不了真眼,但至少你不会那么害怕,但我现在没钱去配假眼。”
艳丽轻声细语地说:“立强,你不是叫立强吗?这么多年你都是这样过的,顺其自然吧!快要做父亲的人,你居然还像个孩子似的爱哭鼻子。”
胜立强和艳丽一觉就睡到初一的中午。
天上不断的往地上下着沙沙作响的沙雪粒子,草屋檐上树上都挂满了长长的冰条溜子,地上屋顶上已是一片银白色。
胜立强似动物的体温散发出阵阵的热气,使得艳丽陶醉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她有点儿不舍离开被窝。
但她不得不下床,她松开搂着胜立强的手,胜立强睁开眼睛,一把把她搂入怀中笑着说:“大冷天的,我们可以再睡会呢。”
艳丽见胜立强丑陋无比的样子,又瞧见他空如洞的瞎眼,她的心里不由生出一阵恶心。
她不去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穿衣下床,她摸了摸肚子,对肚里在动的孩子说:“孩子,你是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了?都怪你那不听话的阿爸……”
胜立强哪里还敢再睡,他这才想起长寿叔对他说过的话,艳丽怀孩子了,他得忧着点儿……
艳丽吃了饭,生了炭火盆,拿出胜立强给她买的布料和剪刀,她以前学过裁剪,虽不是很好,但也能做出好看的衣裤。
女人天生爱美,她也确实想有件新衣裤穿着过年。
花色灯蕊绒布是她多年奢望的衣料,裤的布料是双面卡其深蓝色布料。
她有点儿想不明白,胜立强一个黑市人哪来的这么多布票和钱,给她买这么贵的衣料和裤料。
她的疲惫一扫而光,沉浸在爱美之心中,但不管她怎样针线飞舞,一天是绝对做不完一身衣服的,到了初二的下午艳丽才穿上这身赶制出来的新衣裤。
她喜滋滋地喊胜立强过来瞧她的新衣裤。
胜立强左看看右看看,由衷地感叹着:“艳丽,你真美,好马配好鞍,美女配好衣,只是我觉得你衣裤做得紧了点儿似的。”
艳丽开心地说:“不是衣裤做紧了,是你儿子在我肚里撑着显紧呢!等儿子生下,穿着就正合适了。”
艳丽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心情沉重地说:“立强,你别夸我美了,我已经不想这些了,我只想跟你一个模样,谁也不会厌烦谁,在这没人烟的地方,我跟你一起过下去,直到哪天双双死去...…”
胜立强听了,觉得心里亏欠艳丽太多:“艳丽,不是我夸你,而是你确实漂亮,千万别像我,等有机会,你还得离开这里去追求你的幸福和快乐,这里本就不是你待的地方。”
日子也就是这样一日复一日的过着,过了初二也就到了初三,直到初十五,这一年算是过去了,就又等着过下个年,谁也阻止不了时间的停流。
艳丽自从跟胜立强出门下山,去李村给她丈夫和她孩子送衣食后,就再也没出过木栅门下过山。
她就像是被囚禁在这野岭深处,不过囚禁她的只有木栅栏和篱笆,她可以任意的逃跑,但她却心甘情愿被囚禁,因为她已走投无路,唯有囚禁她的地方能让她活下去。
日子过得说长就长,说短也就短,冬天过去春天到来,春天过去夏天来了。
艳丽的肚子随着时间的增长也越来越大。
初夏是农村人青黄不接的日子,她想着她的丈夫和孩子在挨饿,长寿叔没来,丈夫和孩子的情况一无所知。
上次长寿叔说的那些话,送衣食要适可而止,她也不好开口,叫胜立强给她丈夫和孩子送去吃的。
她查看所剩不多的粮食,觉得根本没有余粮,她气急败坏地对胜立强说:“你什么意思,长寿叔自己不要杂粮,你却硬要打肿脸充胖子,还说有余粮,你自己看看,哪来的余粮,你是不是担心我,要你把杂粮给我丈夫和孩子送去?”
胜立强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你在说什么呢?你有孕在身,可千万别生气。”
“你想想长寿叔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他从老远给我们送了白米和年货,他回去给他点儿杂粮你还计较。”
“他背去的那点儿杂粮,他硬要给我二元钱,他这是要自己买自己的东西,我哪能收这钱。”
“并且我也跟你说过,这里的土地都是他一锄一锄的开垦出来的,这里的杂粮都是我和他一起劳动种出来的。”
“艳丽,我知道你这些天愁眉苦脸的,又在想你的丈夫和孩子,这样吧,我们平日里吃的,你多拌些菜和瓜,可留下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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