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层轻纱,温柔地笼罩着劫后余生的酒泉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那是人心燃尽后留下的残余。
顾秋白依旧坐在那座破败祠堂的残垣之上,身形挺拔如松。
他面前,一簇小小的橙黄色火焰安静地跳动着,仿佛是这死寂小镇中唯一鲜活的颜色。
这火,是凡火,取自最普通的柴薪,却曾是酒泉镇赖以生存的“信仰”。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跳动的火苗。
以往,每当他触及这火焰时,总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脉动,那是镇民们潜意识中对“火”的感恩与依赖,如同呼吸般自然。
但现在,那种脉动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热量,炙烤着他的指尖。
“它断了。”顾秋白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不是被打败,是…没人再喂它‘谢谢’了。”
他抬起头,远眺着小镇的轮廓。
房屋依旧残破,街道依旧泥泞,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少了些许卑微,多了几分…麻木?
远处,一位老妇人抱着一捆干柴,步履蹒跚地走进自家厨房。
她默默地将柴火塞进灶膛,点燃,然后开始淘米煮粥,整个过程如同行尸走肉般机械,没有丝毫表情,更没有抬头看那火焰一眼——她不再觉得这火有什么值得感激的,或许仅仅只是一件工具。
顾秋白收回目光,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感恩即供养…旧秩序已经崩塌,接下来,就该看看新的秩序,会从什么地方长出来了。”
镇中心,那座废弃的谷仓如今已被改造成了一个特殊的场所——任婷婷的“哑火屋”。
归源钉,一种极为罕见的金属,拥有切断能量连接的奇特能力。
任婷婷将四枚归源钉深深嵌入谷仓四角的地基之中,构成了一个“无感结界”,能够彻底阻断一切形式的情绪共振。
她召集了二十户人家,进入这个封闭的空间。
每人被发给一块冰冷的石块,要求他们静坐在其中整整一日,不得言语,不得注视他人,更不得生火取暖。
一开始,谷仓内的气氛充满了焦躁与不安。
失去了“火”的温暖,失去了“感恩”的寄托,人们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有人偷偷地搓着手,哈着气,试图驱散寒冷;有人眼神飘忽不定,四处寻找可以依靠的对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压抑的气氛几乎凝结成实质。
直到正午时分,一个年幼的孩子再也无法忍受寒冷,本能地想要扑进母亲的怀抱寻求温暖。
然而,他的母亲却轻轻地推开了他——她自己也在瑟瑟发抖,牙齿紧咬着嘴唇,竭力控制着自己。
孩子愣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他默默地抱紧手中的冰冷石块,努力地适应着这陌生的寒冷。
三个时辰后,结界解除。
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出谷仓,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抱怨,但他们的脚步却变得轻盈而坚定。
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任婷婷默默地记录下这一切:“当人学会不靠‘被暖’确认自身存在,火才真正成为了工具,而非…枷锁。”
在寒潭遗址,尹新月正进行着一场残酷的自我放逐。
她盘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掌心紧贴着残留着寒冰气息的石面。
她并非要驱散寒冷,而是要引寒入体,将自身所有的情感能量都压缩至丹田深处,然后以极寒彻底封印。
蓝色的寒气自她掌心涌入,沿着经脉逆流而上,最终汇聚于丹田之中。
她的脸色在寒气的侵蚀下变得愈发苍白,原本灵动的眼眸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但在落地的瞬间便冻结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冰珠,坠入寒潭之中,无声碎裂。
她猛然睁开双眼,眼眸中一片死寂,仿佛一潭万年不化的寒冰:“以前我毁剑,是为了反抗所谓的守护;现在我断情,是为了不让任何东西再借‘感动’之名,重新长出来。”
当晚,尹新月走过一户正欲点燃祭香的人家门前。
那户人家是为了感谢上天赐予他们平安而准备的,然而,当尹新月走过时,那燃烧着的香竟无火自灭,化为一缕青烟,飘散在空中。
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一种“反供养”的场域,一种对所有试图以“感恩”为名义进行的能量汲取的绝对否定。
在小镇的另一角,唐三正默默地做着一件在旁人看来极其荒诞的事情。
他耗费了整整七天时间,用镇上最粗糙的边角料,制作出了一张歪斜矮凳。
凳子的三条腿长短不一,座面上布满了毛刺,根本无法承重,更别说坐人了。
他在镇口摆了一个小摊,将那张“废椅”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立着一块木牌,上书:“一文不卖,只换一句话——你说它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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