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之下
一章:无声的求救
深夜,城市在霓虹中沉睡,金融监管总局的匿名举报邮箱服务器却依旧高速运转。一封没有署名、没有正文的邮件悄然抵达,发送时间显示为凌晨两点十七分。附件是一段仅有二十三秒的视频,画质模糊,背景音嘈杂。
视频里,一个男人蜷缩在墙角,脸上满是血污,声音嘶哑地重复着:“我还不起……别再打了……”话音未落,一声闷响,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颤,痛苦地呻吟起来。背景音里,是令人牙酸的击打声和一个嚣张的男声:“不还钱?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监管总局稽查组组长陆沉,一个从基层稽查员一步步爬上来的老手,从业二十年,经手过无数金融案件,从庞氏骗局到内幕交易,从非法集资到洗钱大案。他见过贪婪,见过狡诈,也见过绝望。但这段视频里的残忍和嚣张,依然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不是简单的债务纠纷,这是赤裸裸的掠夺与虐待。
“技术组!”陆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将手机推到刚泡好一杯浓咖啡的下属面前,“把这段视频给我吃透。我要知道拍摄地点、时间、人物,还有,这个APP的图标是什么。”
技术组的年轻人们立刻围了上来,气氛瞬间凝重。陆沉没有再说话,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他知道,这又将是一场硬仗。
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用冰冷的宋体字写着,像一句无声的控诉:“他们不是在催收,是在杀人。”
二章:深渊的入口
技术组的效率很高。通过对视频背景音中细微环境音的分析,结合城市噪音数据库,他们将拍摄地点锁定在城东一个老旧的工业区内。而那个一闪而过的APP图标,经过图像增强处理,被确认为一个名为“极速贷”的网络借贷平台。
“极速上市?”陆沉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最近几个月,消协和信访办收到了不少关于它的投诉,大多指向高息和骚扰式催收。但投诉材料往往语焉不详,缺乏实质证据,平台方也总能拿出看似合规的合同来搪塞。
“查!”陆沉转身,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室,“从它的服务器、资金流、人员架构,给我查个底朝天!我要知道它到底是谁在操作,钱最终流进了谁的口袋!”
稽查组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调查从“极速贷”的工商注册信息开始,顺藤摸瓜,却发现这家公司只是个空壳,法人代表是个农村老太太,对“极速贷”一无所知,显然是被人冒用了身份。真正的控制者,隐藏在层层复杂的股权结构和境外注册公司之后。
陆沉带队突袭了“极速贷”在市中心的所谓“办公地点”,一间装修得颇具科技感的共享办公室。然而,他们再次扑了个空。现场只剩下几台废弃的电脑和满地狼藉,服务器早已被连夜搬走。空气中还残留着劣质烟草和仓皇失措的气息。
“有人通风报信。”陆沉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央,眼神锐利如鹰。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几乎被踩进地毯里的纸片,上面印着一个银行的logo——天阙银行。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起案件的背后,远不止一个“极速贷”那么简单。天阙银行,这家近年来以激进创新闻名的新兴银行,很可能就是那张巨大利益网的中心节点。而对方能在稽查组行动前从容撤退,说明内部有鬼。
第三章:迷雾重重
调查陷入了僵局。举报人杳无音信,“极速贷”的幕后老板如同人间蒸发。更棘手的是,一通来自更高层的电话,用“维稳”和“避免市场恐慌”为由,暗示陆沉“谨慎处理,不要操之过急”。
陆沉知道,他触动了某些人的奶酪,而且是块很大很硬的奶酪。
一天夜里,结束又一场毫无进展的案情分析会后,陆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他掏出钥匙,却发现门虚掩着。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稽查人员,他的警惕性瞬间拉满。他轻轻推开房门,手悄然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他屏住呼吸,侧身闪进,背靠墙壁,缓缓移动。没有异常的声响,也没有埋伏的人影。他打开灯,客厅一切如常,仿佛是自己出门时忘了锁门。
然而,当他走向餐桌时,瞳孔骤然收缩。那里放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包裹。
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没有炸弹,也没有恐吓信,只是一叠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他上大学的女儿,陆小棠。她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身边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男人,一个叼着烟,一个低头玩着手机,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她。最后一张照片,是她宿舍楼下的监控截图,时间是昨天晚上。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陆沉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滔天的愤怒。他将照片一张张翻看,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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