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摇曳的烛光中，老僧静静地虚空而坐。
他的手轻轻扬起，一团金色的火焰从指尖燃起，宛如从古老的经文中跃出的智慧，又似禅定中顿悟的灵光。
火焰慢慢地在空气中舞动，宛如生命般活泼，又如秋叶般静美。
老僧的眼神深邃而沉静，他手中托着一个尸体的骨架，那骨架在金色的火焰中渐渐变得焦黄，诱人的香气开始弥漫在空气中。
火焰在尸骨上跳跃，肉皮烤焦的“噼啪声”伴随着淡淡的香味，令他心旷神怡。
老僧慢慢张开牙齿掉光的嘴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品尝着这美味。
他的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火焰在他手中舞动，仿佛与他的内心相连，映照出无边的智慧与慈悲。
他细嚼慢咽，深吸骨髓，仿佛在品味着尸骨的人生，也仿佛在享受着内心的平静与满足。
尸骨食尽。
被吃了个干干净净，连一丝一毫的残渣都没有留下。
老僧的脸色变得不再那么苍白，似乎恢复了几分红润。
吃完了尸骨，他慢慢起身，来到了赤红的冰莲旁边，看着那冰莲中沸腾的血水。
慢慢地将自己身上月白色的僧袍脱掉。
那是枯瘦无比，却金色的身体。
无衣蔽体的老僧，迈步进了冰莲盘膝坐下来，也许是那鲜血太热，老僧坐下去的时候，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在他金色的胸口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似乎是一道剑伤。
无比焦黑，闪烁着微微的电光。
可就是那小小的电光，却仿佛有天雷之威，让老僧的金身都被烧透，露出来一根一根的肋骨，清晰可见！
“呵呵呵……这就是你最强的一剑么，老九。”
“我本以为，御风二十四剑的最强一剑，应是大寒，却没想到，竟然是引九天雷动的惊蛰。”
老僧喃喃自语。
那是酒色财的一剑「惊蛰」所留下的伤痕，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这老僧是怎么抗过来的。
毕竟，从伤口往里看，能看到那颗心在跳动。
它跳得很缓慢，远比正常人要慢得多。
酒色财用了这世间最强的剑器，用了这世间最强的剑道，用了这世间最强的剑术。
出了最强的一剑，而且正中他的心口。
即便这样也没能杀了老僧，他的金身之坚固，可见一斑。
就在老僧坐在冰莲之上没多久，那些从女人身上挤出来的血液，就好像有意识似的往上逆流！
看起来，那些血液好像里面有意识一样，争先恐后地往他伤口位置爬，随着流入伤口的液体越来越多，那伤口竟是神奇的开始愈合！
诡异！
无与伦比的诡异！
而那死去女人身上挤出来的血液，竟然能修补他的伤口，更是匪夷所思！
就这样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冰莲里的鲜血消失不见。
而他胸前的伤口，竟然已经好了大半！
……
……
黑色羽毛缓缓燃尽，眼前的梦境消失，穆里尼怔怔地看着浅田芽衣，似乎没有从刚才僧食女尸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只是呆呆地看了一眼浅田芽衣，轻声道：“那个死去的女人，就是佛子？”
浅田芽衣没有回答穆里尼这个愚蠢的问题。
而是淡淡开口道：“现在你知道了么，佛子，究竟意味着什么了么。”
“所谓的转生，所谓的补充能量，只不过，是那些拥有特殊体质的佛子能量，再次回收罢了。换句话说……”
“我们，是他的食物。”
“如果幸运的话，还可以成为他的皮囊。”
听到浅田芽衣的解释后，穆里尼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原来，那个老僧……那个看起来快要死掉的老僧，就是我们曾经信奉的神明么……”
“他本来能活很久的，可惜，偏偏遇到了酒色财，一个疯子。”
浅田芽衣的嘴角扬起一丝淡漠的微笑：“你也没有想到吧，自己所信奉的神明，原来长这个鬼样子。”
“能够流血的神明，能够受伤的神明，就不再是神明。”
“你说得没错，穆里尼。”
浅田芽衣的眼眸渐渐弥漫着刺骨的杀意：“我要弑神！”
“我迟迟不愿意走这一步，是因为我需要自我验证。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我不会尝试去改变什么。”
“过去的教训太沉重，很多佛子都知道自己的结局，很多佛子也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抗，可惜的是……这五百多年，他们都失败了。”
“这样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见到一座如山般的巨石，搬不动还要强行去搬，就会被碾得粉身碎骨。”
“人要力量，而不是不自量力。”
她低下头，轻蔑地看着穆里尼，仿佛轻蔑地看着明王一样。
“明王？神明？笑话而已……这世间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成为神明的梦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世人都会幻想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你以为明王很特别？你错了，其实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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