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几样颜色各做一套曲裾和襦裙，再做一套淡蓝色的褙子，一套红色的褙子。”
张夫人的大手笔，让蔡老板乐的合不拢嘴。“我初次见四小姐，就在做一套折间裙作为礼物送给四小姐，还请张夫人笑纳。”
“那就多谢蔡老板了。”
“张夫人客气了，我才该多谢夫人赏光，一下子就赏了笔大买卖。”
“那你可要选了最好的裁缝，下大力气给我们做及笄礼物才是，莫要让玉儿失了面子。”
“这是自然的，我办事，夫人放心。”
几人说话间，又进来一个衣着贵气，长相一般的中年妇人。“张夫人，我看着马车像你家的，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是张夫人。”
“董夫人，这是什么风把您也吹来了。”
“我家过年的衣衫都做好了，今日来可不是来捧场，而是和张夫人叙话的。”
蔡老板是场面人，也不介意。“张夫人，我先带着四小姐去量身选布。您和董夫人去雅间稍候？”
“好。”张夫人从善如流的和董夫人去了雅间。
如玉虽然好奇，这个董夫人有什么事要找张夫人，可眼下也不好开口留下，只能先和蔡老板去量身。
她回京前，长公主已经让柳管事，把京中知名的官宦人家和勋贵世家的名单画册给她看了。
所以，她知道这个董夫人，她的夫婿只是礼部的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张大人曾经也在礼部任职，所以两家还算熟悉。这是张大人如今已是詹士府的少詹事了，可这董大人依旧是个员外郎。
董大人虽然能力不行，可出身不错，堂兄是永勤公董鹏春，乃是三皇子诚王妃的母家。
因着这层关系，董夫人总是能先一步得知宫里许多秘闻，靠着这个渠道，也算是在京中贵妇圈站稳脚跟。
不知道这次她是听到什么消息，特意来找张夫人说话。
“张夫人今日真是有空，带着小姐出来做衣裳。”
“也不算是有空，只是小女刚回京，少不得做些京中花样的衣服，这才在年前抽时间过来量个身。我们家虽然人口不多，可是这事还真是不少。这儿又马上过年了，年节安排，哪样不要我操心啊！”董夫人虽然消息灵通，可张老爷在詹事府任职，消息同样也不少，所以她不是很关心董夫人要说的事。
“说起这过年，我最近听闻一件事。”董夫人知道张夫人不耐烦，也不卖关子。“你可听说了，皇上要趁着过年，册封卫嫔为良妃。”
“这件事，我听老爷说了，良妃娘娘还真是得宠，刚封嫔没几年，又破格封妃。”本朝后宫的规格，一后，一皇贵妃，四妃，九嫔都是有定数的，宫里已经有了四位妃子，皇上又破例的封了第五个妃子，而且良妃无论是家世，还是子嗣的数量，都和其他四人差距很大，可见圣上对于良妃的有多么的宠爱，才肯为她破例。
“张大人在詹士府任职，这点自是瞒不过他的。我要说的，是别的事。”董夫人神秘兮兮的看着张夫人？
“哦？董夫人可还知道些别的内幕？”这勾起了张夫人的好奇心。
“良妃是八爷齐王的生母，齐王在前朝办事能力出众，上下好评不断，皇上也很疼爱他，他的母亲又得宠。他娶妻也有几年了，可是一直无所出，皇上便想趁着这好时节，给他聘一个侧妃。”
“这也正常，齐王娶亲也有四五年了，也是时候娶侧妃了。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入齐王府了。”
董夫人看着张夫人，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张家大小姐张如玉，生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一手古筝弹的精妙绝伦，擅书法，擅诗词，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兼美人。圣上也略有耳闻，这齐王温文如玉，与大小姐是天作之合啊！”
“董夫人过誉了，不过是几个闺阁女子的玩闹，怎会入了圣上的耳？”
“圣上若是赐婚，自然是要征求双方的意见，必是有人大加赞赏，圣上才会选定。”
“这更是没影的事，我们出身微寒，那些贵门大户的宴席都未曾去过，怎会被贵人们知道。”
“张夫人就别谦虚了，张大小姐的才名便传京中，那些侯门贵族门槛虽高，也不是游离之外。我知张夫人担心什么，放心，我虽然大嘴巴，可是也懂分寸，断不会在这时候伤了姑娘的清誉。今日来，只是提前恭喜张夫人一下而已。齐王能力出众，又深得圣心，大小姐要是真入了齐王府，可是天大的喜事。虽然只是侧妃，可也是皇家上了玉碟，有品阶的媳妇。齐王的岳家，虽没有爵位，也算是进入了豪门世家的圈子了。”
听了董夫人的话，张夫人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仿佛看见了张家的未来，只是在外面，还是要保持自身的体面的，她一派淡定的说。“圣旨未下，一切就还没有定数，不可太过当真，免得到时空欢喜一场，被人笑话。”
“不管怎么样，以大小姐的容貌秉性，日后夫家必定显贵。到时，还望张大人念在同僚一场的情分上，多提携提携我家老爷。”
“董夫人这话就生分了，从前老爷和董大人一同任职，岂会因为现在不在一起任职，关系就生分了？”
“张夫人说的是，这年底事忙，我也就不打扰夫人和小姐了，我先告辞了。”
“董夫人慢走。”
如玉量完身后，就和蔡老板去雅间找张夫人。刚刚一起进来的董夫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张夫人一个人在那里愣神。
如玉轻轻唤了一声。“母亲，你在想什么？董夫人呢？”
“董夫人只是来和我打声招呼，她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张夫人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如玉，已经量完身了吗？”
蔡老板笑着说。“张夫人，小姐的尺寸我们已经掌握了，我会让师傅们加紧赶工，先把四小姐的常服做好后送到府上。至于及笄的礼物，因为做工复杂，要晚上一些，不过您放心，一定不会耽误事的。”
“有劳蔡老板多费心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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