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和谢玑没有花太多时间叙旧，主要是谢璇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什么旧事可叙。
对谢璇来说，谢玑就是个长得和她挺像的自称是她哥哥的有钱人而已。
再要加几个修饰语的话，是个快要破产、人还不错的有钱人。
至于重明和谢玑之间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三个人走进谢玑的办公室，谢璇忍不住四处看了看。
记忆中的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走进这么大的集团公司的总裁办公室。
但是谢玑的办公室和谢璇想象中有一点差别，这里和外面一样，都是未来感十足的极简风格，就连办公桌、办公椅和会客区的沙发和茶几都是灰白配色的极简风。
谢玑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给谢璇拿了一瓶饮用水。
谢璇已经很久都没有进食了，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拧开来喝了一口。
很普通的水的味道。万幸她没有变成吸血鬼那样没法吃正常的食物。
谢玑在他们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开场白就是：“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在你们四天前和我联系过之后，墙内的情况又变化了很多。”
谢璇点头，“如果你是说生态组织要来六区和六七八区的高层共同商讨人类未来、司悛即将被审判以及诺亚科技被生态组织指控的事情的话，我已经看到新闻了。”
谢玑苦笑了一下，“现在最重要的可能就是这三件事情了。”
至于不那么重要的，应该就是现在还昏迷不醒的谢玉衡了吧。
谢璇这么想着，问谢玑：“谢玉衡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好转，诺亚科技近几年的研发重点都在人工智能和仿生科技上，关于精神感染和感染病症的研究和治愈方案几乎是被生态局垄断的。”
谢玑停顿了一下说：“而现在生态局偏向生态组织，而诺亚科技又和生态组织交恶，就算这时候生态局主动提出要给谢玉衡进行治疗，我都不敢放心的把人交出去。”
“那就这样放着他不管吗？”谢璇皱眉，“虽然我不太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总归是拖得越久苏醒的概率越低吧？实在不行我去绑架几个生态局这方面的研究人员过来？”
重明看了一眼谢璇，“谢玉衡和我一样是有上传备份的。”
谢璇愕然，“但是他不是一个普通人类吗？”
谢玑说：“他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但是他会定期把自己的意识体上传到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局域网中。简单来说，就是他制造了他自己的意识克隆体。”
谢璇觉得这件事情怎么听怎么不靠谱，“意识克隆体还能算是他本人吗？”
“我们之前进行过很多次实验，百分之八十九的意识体都会在被唤醒的二十四小时之内自动消失，百分之九的意识体会演变成一个独立的人格，性格会和上传意识体的本人完全不同，只有百分之二的意识体维持住了原本的人格和记忆，但是这些意识体也无法在机械和网络中存在太久，一个月时间就是这些意识体存活的极限。”
谢玑说得很详细，而重明则简单粗暴地总结：“这是一项非常不完善的技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现在就唤醒谢玉衡的意识体。”
谢玑点头，“上传意识体是一件非常耗费精力和时间的事情，谢玉衡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七个意识体，最早的意识体还是在三年前上传的，我们不能去赌百分之二的概率。”
“也就是说，还是去绑架两个研究人员比较现实？”谢璇问。
重明叹气。
谢玑也叹了口气，“并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我也请过几个这方面的专家来看过谢玉衡的情况，他们一致得出的结论是，谢玉衡苏醒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一般来说A级领域造成的重度精神感染在感染发生初期就进行治疗的话，苏醒概率都有百分之十以上。
谢璇拧眉，“怎么会？你们不是说他只是通过全息投影去参加了一场会议吗？”
谢玑面色沉重的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生态组织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可怕，而谢玉衡到底在生态组织见到了什么又遇到了什么，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甚至白泽有关这部分的信息都被全部清除了。”
谢璇算是明白了，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答案，“谢玉衡不会再醒来了，对吗？而且短时间内，我们也不能唤醒他的意识体，等到这项技术成熟再唤醒他，说不定我们都已经死了，对吗？”
谢玑和重明的神情都平静得近乎冷漠。
“对。他在我们这儿相当于已经死了。”谢玑说。
谢璇突然有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好像从她在这个世界醒来开始，她就在不断地重复失去的过程。
陌生的路人，不陌生的队友、朋友和亲人。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归属感，但在面对离别的时候她悲痛的感觉却总是这样强烈和真实。
谢璇沉默了几秒，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是谁杀了谢玉衡？”
谢玑避开了谢璇的目光，“抱歉……我不知道。”
“目前判断应该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异能者，异能是、或者包含精神攻击类的能力。”重明说，“白泽分析了谢玉衡现在的脑电波，是个非常奇特的波纹，如果下次这个异能者再出手，我应该能通过受害者的症状判断出来。”
被重度精神感染的人之所以无法醒来，是因为他们会在之后的所有生命中都不断重演感染他们的菌种给他们植入的幻境。
而这些通常都是痛苦的环境。
甚至这和经历幻境的人的意志力强大与否都无关，因为持续的精神感染会让他们的脑部结构自己坏死，他们从根本上就失去了醒过来的可能性。
谢璇觉得自己再继续这个话题的话可能会忍不住直接去把生态组织在六区的分部给炸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一定会干掉他的。所以我们还是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上来吧，明天司悛的案件就要被审理了，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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