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在内心早为他做出了审判。”赵福生说完,鬼灯笼在半空顿了片刻,接着再度‘点头’:
“这样说也没错。”
赵福生再道:
“既然是这样,就相当于你赋于了自己审判他人的权力,认为自己能掌控别人生死,一切事情只是在你喜怒之间,这样说来,你的审判仍出自于私念,谈什么公正大义呢?”
“我——”
纸人张欲反驳,但他顿了半晌,竟有些意外的道:
“你这样说也没错。”
过了一阵,他叹息:
“没想到我至今仍然无法脱离私欲,公正公平。”
他的话匪夷所思,令人既愤怒又无力,孟婆心中如遭鬼火焚心,却强忍着没有开口。
“太有趣了。”纸人张叹息。
接着他话锋一转:
“扯远了,你不是想知道孙绍殷的事吗?”他道:
“我三哥当年镇守上阳郡,担忧厉鬼复苏,以女子人皮困鬼——”
说完,鬼灯笼转动,邪异的灯光照向赵福生处。
如今臧雄山也被赵福生收服,人皮鬼案的过往她比谁都清楚,纸人张便不多说了。
“话说回来,孙家殷实,数代经商,孙绍殷的父母当年为这独子婚事,还真的下了不少功夫。”
臧雄山早期性情宽厚。
可人心难测。
他遭遇剧变,目睹自己未来‘变鬼’,且杀死弟媳、侄女,心境早就崩塌,整个人的性格在当时就已经大变。
他内疚、自责,但同样也害怕。
害怕臧雄武,害怕自己会死。
那一刻,提前预知的‘真相’杀死了臧雄山的希望之火。
如果他奋斗一生,最终结局仍逃不过厉鬼复苏的结局,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后来心性变得残忍、冷漠,制定初夜权,变成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人。
很难说是世道改变了他,还是他自身选择了堕落。
……
话说得远了,纸人张又将话题强拉回来:
“孙、沈二人的婚礼因‘初夜权’的缘故,办得十分低调。”
可孙家是大族,再是低调小心,总惹小人嫉妒。
孙府花大钱打通关节,私下准备悄悄为一双儿女办了婚事,只要二人礼成,以臧雄山当时身份地位,自然不会追究,一切便平安度过。
但在婚礼前夕,有人将孙府举报了。
“举报者——”
纸人张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举报者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与孙家还颇有因果。”说完,鬼灯笼‘看’向赵福生:
“你对他感兴趣么?”
赵福生道:
“你既然提到了,只管说就是了。”
纸人张又笑了一声:
“此人姓孙,与孙绍殷祖上有沾亲带故的瓜葛,只是早出了五服。”
“他们一脉遭遇鬼祸,流落在外,过得很苦,后来其父走投无路,带着妻儿回到金县,投奔孙隆。”说完,又道:
“这孙隆就是孙绍殷的父亲。”
孙父顾及同族之宜,也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又见这同族后辈颇有天份,便亲自出面,将其引荐入杏林苑。
“杏林苑是上阳郡大药铺。”赵福生道。
纸人张听她回应,语气轻快了许多:
“不错。孙家以收购药材起家,与杏林苑合作很深,有他亲自引荐,杏林苑立即将这姓孙的小子送到他们名下一位大掌柜手中做学徒。”
如此一来,此人也算是命运改变了。
“可与人做学徒那得多苦?这小子年少坎坷,九死一生来到金县,见到富家亲戚,本以为好日子来了,哪知最终一生不是躺着享福,反倒还要跟人做帮工。”
跟着师父,非打则骂。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这姓孙的小子干了两年,心生怨怼。
恰缝孙府有喜。
孙隆欣喜之下宴请宾客,这姓孙的小学徒一家因为是孙家亲戚,也在受邀之列。
“同样姓孙,可一人是富家少爷,每日生活只管读书识字,此时即将迎娶美娇娘,将来继承大笔家业;而另一人则孤寒苦累,每日天不亮起身,深山挖药,称、量、切、熬,错了一点轻则遭受喝斥,重则师父还会出手打人。”
这姓孙的小子一时偏激,心生怨怒,想着凭什么孙绍殷有好日子过?
一念之差,他将孙绍殷这门婚事举报了。
这桩婚事孙府上下打点,若是民不举、官不究,事过境迁,谁也不会傻到去议论。
对臧雄山来说,他是高高在上的驭鬼者,他不会在意自己上阳郡治下有没有这样一桩婚事举行过。
可若有人举报,情况就不同了,一切按照正常流程走,沈艺殊照例应当献入上阳郡镇魔司。
孙父为人也算小心谨慎,中间花费巨额银两打点,哪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他错估了人心。
悲剧就此酿成。
……
“谁能想到,这一对未婚夫妇,竟然执念过深,双双厉鬼复苏。”
一个游走于人间,寻常信使,执着于给母亲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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