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对风宸她有着先入为主的印象，觉得他实在是一个明媚而阳光的好人，是个温柔的好哥哥。
但刚才发生的事，大概有些打破了她对风宸美好的滤镜。
她差点儿忘了，他也是这个家族的人，在这个家族有着绝大多数族人都难以企及的地位。
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阳光单纯的少年。
如果说之前，风宸那句人道毁灭在她听来只是开玩笑，这时她心中不禁惊恐的浮现一个可能，该不会……是真的。
一时之间，房间中失去了声音，风宸等得有些不耐烦，再次敲了敲房门。
“楚楚？”
“楚楚，你与我同岁，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应该知道刚刚这事儿不过是人之常情。”
“有人想拿这事儿做文章，不论他针对的是你还是我，我都不能容忍，忘掉刚才的事吧！”
“我只要你指认一下诱导你过来的女仆而已。”
风宸轻声劝说。
虽然对他来说，这事儿竟然被妹妹看到，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但更让人恼怒的，却是伺候他的那群仆人中，有人拎不清关系，对他不忠。
一直没有管理过这些仆人，只是因为他清楚，不论他管还是不管，只要在紫禁山庄，只要在帝都，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爷爷的监控。
所以，他们效忠于自己的同时，更效忠于家族，风宸可以不在意这点。
但现在，他们效忠的貌似不仅仅是家族，爷爷可不会干这种小肚鸡肠，耍小手段的事。
他要是不高兴自己做的事，便会像上次那样，直接喊一大票人过来，召见自己谈话了。
除了爷爷，还有其他人插手到自己身边来，便是风宸不能容忍的了。
“哥哥……你杀过人吗？”
良久，房间里传来叶楚楚忐忑的询问声。
嘶……
怎么你们女孩子都这么喜欢问问题的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难住了。
风宸沉默了一刹，怎么说，在去蒲甘之前，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风楚楚，没有。
在那之前，只有人因他的命令而死，他自己绝对没有杀过人。
但那次在蒲甘，他确实亲手杀了人，不止一个。
“楚楚是害怕哥哥吗？”
风宸没有回答，反问道。
叶楚楚握了握拳头，没有正面回答，那就是有了？
果然……
虽然才认祖归宗不久，她已经了解不少这家人的秉性。
“你是我妹妹，楚楚，我们是亲人。”
风宸皱了皱眉头，提醒道。
“同父异母。”
风楚楚纠正着，有些无力的靠在房门。
“我妈妈抢走了你的爸爸，你确定，不恨我吗？”
风宸闻言，却是笑了笑。
“她抢不走，对那老小子来说，做我的父亲，比做你妈妈的丈夫更重要。”
“你妈或许是他最爱的女人，但这个世界上，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对我们家的人来说，应该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
“楚楚，你想在这个家安稳的生活下去，得有个靠山。”
“你觉得是那个把你们娘俩抛在江城十几年，不管不顾，害得你们娘俩如今被族人厌弃的男人更可靠，还是哥哥，更值得你信任？”
“你本来可以跟大姐和小宇一样，光明正大做风家的二小姐，是他自以为是的爱护，自以为是的自私，才让你们被族人排斥，厌弃。”
“至少，他是我爸爸。”
风楚楚低垂眼眸，声音低落，她知道风宸说的都对。
但，也只有抱着这个事实，对自己进行催眠，爸爸就是无所不能，值得依靠的那个男人。
“哼！确实！”
“要当个爸爸倒是很容易，但是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就难说了。”
风宸轻嗤，带着几分揶揄。
“你出不出来，不帮忙的话，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随后，又有些不耐烦的询问。
因为风楚楚是他的妹妹，他已经在她身上消耗了太多的耐心。
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不可能陪风楚楚无限的耗下去。
况且，他才是吃亏的那个好吧！
任谁正在兴头上，忽然被打断，都高兴不起来。
要是留下心理阴影，事情才大发了，还好他内心比赵景林那小子强大得多啊！
“对不起，哥哥，我只是在路上随便问了一个女仆，不一定能认出来。”
房门轻悠悠被打开，风楚楚低着头，嗫嗫喏喏的说道。
“这好办，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你只要看着像的，都挑出来就行了。”
风宸毫不介意的微微一笑。
风楚楚不禁有些震惊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这哥哥……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啊！
“走！”
风宸抬手揽着风楚楚的肩膀，往重华宫的方向走去。
风楚楚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
风宸耸耸肩，收回手，放缓脚步与风楚楚并肩而行。
“你是我妹，还怕我对你做什么不成？”
“咱们家是有点乱，但还没有乱到这种程度。”
“毕竟也不像欧洲那些家族，荤素不忌，伦理道德这块儿，自古就有其准则。”
只不过，狎妓、娈童……不在这自古的伦理道德之中，只不过是近代才有的准则。
外界的变革，要辐射到这历史久远的家族核心，需要一些动荡和时间来革新。
“嗯……”
风楚楚轻声应着，不自觉悄悄瞥了身侧的风宸两眼。
“看什么看？”
“刚刚你没看见多少吧？”
风楚楚的眼神让风宸有些头皮发麻，狐疑的质问。
“嗯……站得太远，没看清。”
见到风宸的反应，风楚楚扭过头去，噗嗤低笑一声，回答道。
虽然没看清，但嫂子的声音实在是……让她这个小姑娘震惊到难以忘怀，连想起来都会脸红的程度。
“笑什么？不准笑！”
风宸有些恼怒的喝止，虽然不知道她笑什么，但这种事莫名其妙的发笑，总让人很容易与嘲笑联系起来。
这小黄毛丫头没个屁的见识，哪里知道她以后找的男人绝对比不上她哥。
“哥，你别这么霸道，我只是想起好笑的事。”
风楚楚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回答。
她只是觉得风宸竟然也会露出这种带有惊恐意味的表情，有些好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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