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一到夜晚家家闭户，街道上连车都很少。
上面也给出了指示，要求河安市尽快破案。
当夜11点，新源县公安局依旧灯火通明，女昭和武青青放下手上工作。
他们一直在梳理死者的手机使用信息，三个都没有收获。
外部调查还在继续，可一直没有好的情况发生。
“会不会搞错了？这三个人应该没有关系啊！”
武青青问向冷均，后者闭口不言，长发下的目光很是坚毅。
猴子说，“别说是他，我也认为这三个死者肯定有什么联系。”
女昭在知道自己身体情况后，就一直和武青青保持着距离，她此时柔声说，“既然不是激情杀人，有没有可能是报复社会杀人？这三个人的家境都不错。”
冷均看向他，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尤其现在是过年的时候。
可随后冷均依旧摇头，他说，“报复社会杀人，凶手主要是想发泄心中的仇恨和不满，这类人的手段多很极端，往往在动手的时候自己也不想活了。如果没死，凶手也多半会告诉人们，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案子的表现确实有点类似，但和本案的凶手心理刻画不符合。本案的凶手动作利索，心理素质强，也很细心，这类人是不太会产生低级思想的。”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报复社会的作案，凶手不会多次、或短时间内多次作案。试问，已经杀了一个人了！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女昭微微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武青青说，“那疯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凶手没有刻意转移他们视线，那么这个案子就是直接性质的报复杀人，而这样的话，三个死者肯定因为某件事惹怒了凶手，只要知道了这件事，案子就明朗了。
可现在，他们偏偏就是找不出死者之间的联系。
冷均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们知道梯子爬到一半中间少一截是什么感觉吗？”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特案组四人心中都是这种感觉。
那是一种上又上不去，下又不能下的感觉。
……
……
雪，下雪了，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在余家门口。
余玲玲看着他，眼眶湿润。
夏廊直接穿过前屋，来到小院中，屋檐下添置了新木凳，与农家的四脚长凳不同，这条木凳很矮，夏廊坐了上去。
他抬起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思绪迷茫。
余玲玲从身后走来，在他身边坐下，陪着他看天空。
雪花从黑暗中一片片变地真实，纷纷扬扬落在脸上，融化成水。
“怎么回来了？”
“下雪了，工地停工了，不能‘扛水泥’了。”
余玲玲哦了一声，随后沉默。那些事很轰动，她也知道了。
“你快走吧！现在还来得及。”
夏廊笑了，不说话，态度似乎很坚决。
“我，长地真的很像……她嘛？”
夏廊点头，那四个字，他没有说出口。
“你为什么要这样？会没命的……”
“没关系，我早就死了。”
余玲玲的喉咙瞬间被堵上了‘棉花’，情绪瞬间凄苦。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帮我吗？”
夏廊点头，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小山村，那一年他才五岁。
……
那是一个西南方向的偏僻山村，快过年了，小夏廊很开心。
他穿着厚厚的棉袄，嘴角因吃烤红薯留下一圈乌黑。
妈妈在蒸过年吃的包子，小夏廊在锅灶下烧柴。
“小夏廊，爸爸晚上就回来了，开心吗？”
小夏廊抹了把鼻涕，“开心。”
夏廊的父亲在外打工，夏廊的爷爷奶奶走地早，孩子没人带，母亲一边守着几亩地，一边在家带孩子。
包子蒸熟了，小夏廊嘴馋想尝一个，蒸笼太烫，小手缩了回去，胖嘟嘟的包子上留下五个漆黑的手指印。
“看你皮地，先去洗手。”
爸爸回来了，母子两个很开心。可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却开心不起来。
小夏廊睡在隔壁屋，半夜的时候，小夏廊被他们的说话吵醒了。
他的爸爸很愤怒，“你是不是和村尾的竹匠有事？”
“你在胡说什么？你听谁说的？”
“你还不承认？孩他婶子亲眼看见的。”
“你就听那个女人挑拨离间，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两个人说着说着爸爸就动了手。小夏廊哭着来到他们房间，爸爸才停手。
第二天两个人去找夏廊的婶子对质，婶子一推三五六，还暗示孩子的爸爸，意思是说，这事村里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回到家夏廊的父亲是暴跳如雷，将妈妈痛打了一顿。
这一顿打，加上蒙冤，想不开的妈妈来到婶子家，一头撞在了她家门上，想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一撞人没死，却彻底疯了。
妈妈疯了以后见人就咬，只记得自己孩子，晚上怀里没有小夏廊她就发疯。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小夏廊被爸爸锁在屋子里，外面哭声一片。
他知道外面死人了，他听出了那是姥姥的声音，他害怕死的人是他妈妈。
他哭闹着砸门，可是没人理他。
从这一天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妈妈，他姥姥告诉他，妈妈被水神接走了，不回来了。
小夏廊躲进床底，谁叫都不出来，几天都不吃饭。
后来……
后来姥姥也走了，他的爸爸又娶了一个女人，女人带来一个小弟弟。
这个女人怎么看夏廊都不顺眼，不是打就是骂。
他经常在夜里听她对爸爸说，“又不是你的种，你心疼什么？”
为此事，村里经常来人劝，让后妈对夏廊好一点，可后妈是前门送客后门翻脸。
有次村长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孩子接到自己家吃饭。
小夏朗抱着饭碗，一句话就让五十多岁的汉子眼眶湿润。
“我只吃饭不吃菜。”
村里有个池塘，里面种着莲蓬，小夏廊饿极下去吃莲蓬，被承包人抓住了，揪着他的耳朵将他送回来，问后妈要莲蓬钱。
后妈和那个妇人大吵了一架，等那人走后，后妈将夏廊狠打了一顿。
小夏廊的后脑磕在了凳子上，昏了过去，醒来后，他的腿脚就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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