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看“鲁道禅”的样子，暂时不会来找麻烦。
这个15岁的少年，此时表情平静，正忙着照看他的父亲。
朝窗外看去，直升机在如同棋盘一般的大唐长安内投射出流线型的影子。地面上，可以看到到处都在起火，到处都有黑烟从地面上升腾而起。街道上，坊墙内，大量蝼蚁大小的身影奔波忙碌，有的在徒步逃命，有的骑着马在追杀。
6分钟后，直升机经过大唐长安西北方向的光华门一带时，地面上的一幕让白天阳瞪大了眼睛。
光华门已经被关闭，但城门内侧乌泱泱挤满了人。
这些明显是人类，神情狼狈，有的甚至头破血流。他们想要从光华门逃出去，不甘心地推着光华门，嘴巴里发出“开门、开门啊”的绝望叫声。
有些聪明点的，试图把封闭光华门的门杠起开。但大量人群混乱、拥挤着，巨大的红色木制门杠几次从门栓上被抬起了一点，却又落下。
一些人绝望之下，试图从两侧的台阶爬到夯土城墙上。
但夯土城墙上，都是士兵。
有穿着唐军盔甲的，也有燕军打扮的——都是机器人。
他们整齐划一、动作协调，朝着试图冲上城墙的人，和聚集在城门口的人射箭。
效率极高，一轮齐射至少能杀死杀伤20人。
地面上，通往城门楼的台阶上，布满了血迹。
有些人身上插了3支箭，但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还在试图沿着台阶往上爬。血流了一路，最终爬到了机器人士兵脚下，却被机器人士兵用横刀砍下了脑袋。
白天阳甚至看到，母亲抱着孩子被机器人士兵从城墙上踹了下去。
就在直升机掠过光华门正上方时，地面上还在挣扎求生的人抬头看到了飞机。
“救人！”
“要钱不要？开个价吧！”
“把我的孩子带走好不好？求求你们！”
嘈杂的叫嚷声钻入白天阳的耳朵。
“他们好可怜。”白慧心说道，“那个小女孩，好想救她。”
白天阳没有回答，只是把白慧心搂得更紧。
白慧心也把头深深埋进白天阳的胸口，不再看地面上的场景。
“咚！咚咚！”
直升机驾驶室里，有人敲打着隔板。
“鲁道禅”把头凑过去，和驾驶室里的人沟通交谈。
“好的！好的！”
很快，“鲁道禅”回到鲁宾强身边。
“那姓张的跟你咧咧啥了？”鲁宾强妻子说道。
“鲁道禅”说道：“吕总要和我们聊聊。”
“聊个屁！”鲁宾强妻子说道，“人精一个，有啥好聊的。让郑谦吉来跟我们说。我跟你说，你爸这伤恐怕是要养一段了。回去后，天冠就指望你了，还有你叔。你和你叔头一个，就是取消新世纪的订单，绝对不能再给这帮祸害人的玩意儿机会。”
“鲁道禅”说道：“先把爹救回来吧，其他啥都好说。”
“孝顺儿子。”鲁宾强妻子说道。
“强哥、嫂子、侄儿！”
就在这时，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在直升机机舱里响起。
白天阳心头一凛：王八蛋，怎么在这儿冒出来了？
只见直升机机舱与驾驶室之间的隔板上方，有一个大约12寸的液晶显示屏，此时亮了起来。
吕制豪西装革履，在屏幕里微笑着。
他的头发梳理得极为整齐，脸上溜光水滑，没有一点儿胡茬。
“哦，还有老白？怎么，和女儿和好了？可喜可贺。”吕制豪在屏幕中说道。
白天阳很想把手伸到屏幕里，把这货从里面拖出来，摁在地上暴打。
但他忍住了。
“吕制豪！”鲁宾强妻子叫道，“郑谦吉呢？”
“老郑正忙着救人。”
“救什么人？”
“你也看到了，大唐长安出了问题，有人给机器人注入了病毒，造成这次灾难。他作为董事长，责无旁贷……”
“你呢？你可是他手底下的首席技术官！你这么轻飘飘地把责任往老总身上一推，就完事儿了？”
“当然不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确保强哥、嫂子你还有咱们侄儿的安全。”
“哼，算你有点良心。”
“嗯。嫂子，我听说，您主张要取消天冠给大唐长安的订单？”
鲁宾强妻子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诧异的表情。
她看了身旁的“鲁道禅”一眼。
吕制豪在屏幕中说道：“不是侄儿告诉我的。他一直在您身边对吧？哪可能有空告诉我。”
鲁宾强妻子嘀咕道：“也对。”
吕制豪说道：“据我所知，之前您一直和强哥在商量这件事儿。我觉得，咱是不是好好聊一聊，天冠的订单，对我们而言至关重要。大概半个月前，我牵头做了一个测算，天冠给我们的订单如果减少4%，新创世的股价可能会跌掉7%，而且这两个数值并不是一个线性对应增加的关系……”
鲁宾强妻子摆摆手：“我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什么测算、精算，我不懂。反正，老鲁现在这样，将来天冠都是老鲁的弟弟，还有道禅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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