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寒气如潮水般从彦卿周身汹涌而出,就连擂台上都逐渐凝上白霜。
少年双手同握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身嗡鸣震颤,细碎的霜花顺着剑脊层层叠叠绽放。
而脑海中清晰映出镜流当时挥剑的模样——剑气裹挟着万古冰川的凛冽,那是他无数次在梦里追摹的姿态。
下一秒,彦卿猛地抬眼,眼底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锐芒。
“这一剑,照彻万川!”
长剑携着裂风之势斜斩而出,一道弯月状的剑气骤然成型,冰蓝色的光晕里裹着刺骨寒意。
所过之处,瞬间涌出成片晶莹剔透的冰晶,棱面折射着寒光。
观席之上,原本慵懒倚着栏杆的景元,竟缓缓放下了环抱的双臂。
他目光紧紧锁着那道冰蓝色剑气,素来平和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喉间溢出一声低叹:
“师傅......”
“这一剑,总算有点看头了!”
小识站在寒气席卷的中心,非但没有退意,眼角眉梢反倒染满了酣战的兴奋。
她脚掌在地面一碾,身形稳如磐石,手中长剑迎着冰蓝色剑气横斩而出——赤色剑刃裹挟着灼热,与那道冰月剑气轰然相撞!
“轰——!”
灼热与极寒在擂台中央剧烈对冲,水汽瞬间蒸腾成浓密的白烟,如云雾般将两人的身影彻底吞没。
叽米激动的声音穿透烟雾,透过扩音装置传遍赛场:
“此刻擂台被蒸汽笼罩,彦卿大人与识之律者选手究竟谁会站在擂台上,拿下胜利呢?!”
白烟里的气流还在剧烈翻涌,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闷声。
观席上的欢呼声瞬间消了大半,所有人都踮着脚往擂台中央望,连景元都微微前倾了身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眼底掠过一丝难得的专注。
“咳......”
一道带着喘息的轻咳声从雾中传来,紧接着,一股劲风旋起,将弥漫的白烟缓缓吹散。
擂台上的景象终于清晰——
彦卿单膝跪地,长剑深深拄入石缝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胸口剧烈起伏,额角的汗珠混着未化的冰屑滚落。
显然方才那一剑已耗尽他全部体力,彻底力竭。
而小识就立在他身前三步处,只抬手漫不经心地拂去肩头凝结的冰晶,眼底因酣战燃起的亮色还未褪去。
“你输了。”
小识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半分胜后的倨傲,反倒藏着不易察觉的赞许。
彦卿紧咬着下唇,指节因攥紧剑柄而泛白,试图撑着剑身起身,膝盖却虚软得发颤,连剑身在石缝里都晃了晃。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到他面前——
少年愣了愣,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于是借着力道站直身子:
“多谢。”
两人话音刚落,叽米亢奋的声音便再度炸响:
“恭喜识之律者选手拿下本届「竞锋守擂」的冠军!让我们为两位选手献上最热烈的掌声与欢呼,致敬这场震撼人心的对决!”
观席上的欢呼声瞬间掀翻屋顶,星踮着脚挥着手臂;三月七更是拽着丹恒的胳膊使劲晃,唯有丹恒无奈地扶了扶额,眼底却也藏着几分笑意。
而看台高处,景元=W??.=望着擂台上相视而笑的两人,唇边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低声自语:
“师傅啊师傅,彦卿虽输了,但我这徒弟,倒比您的弟子,更有天赋。”
(镜流:......)
擂台上,彦卿望着小识转身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再次浮现镜流、刃、丹恒等身影,突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他碎发下的眼底,反倒愈发炽烈:
“我的飞剑被大雨磨钝了,我的战马也生锈了,但我的冲锋是堂吉诃德式的冲锋!名为生活的大风车啊,我要向你大战三百回合,三百回合!”
演武仪典的喝彩声仍在竞锋舰上余韵未散,察觉到一丝事态严重的小识已同琪亚娜☆一行人快步返回客栈。
?————
两人脸色沉凝地推开房门,鼻尖触及的却并非预想中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醇厚绵长的茶香,在屋内缓缓弥散。
小识与琪亚娜☆交换了一个略带诧异的眼神,刚迈过门槛,便见爱莉希雅斜倚在桌旁沏茶。
青瓷茶壶悬在半空,温水细流般注入瓷白茶盏,几片嫩碧的茶叶在盏中舒展,漾开浅绿的涟漪。
爱莉希雅抬眼瞥见二人,眼尾当即弯成浸了笑意的月牙,声音软得像揉过的棉絮:
“呀,我们的冠军回来了!”
“你怎么会在阿冥的房间?”小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目光扫过屋内陈设,似乎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小识话音刚落,里间的竹帘被轻轻掀开。
只见芽衣☆一副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从中走了出来,裙摆还带着点未抚平的褶皱,但在望见门口的小识与琪亚娜☆时,脚步也下意识顿了半拍。
这一幕让小识和琪亚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两人的目光在芽衣☆与桌边的爱莉希雅身上来回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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