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走至琅东大营门口,遇到晟王行辕,一杆白龙旗极为招摇,十六名大汉抬着檀木銮轿,后面跟着重甲近卫,扑面而来的皇家威风,令大营士卒看的呆滞当场。
刘泽与刘蛰受了十余年的苦,因此极为宠溺弟弟,封赏府邸官职,还许出行用帝王轿辇。
虽然看不惯刘蛰为人,但不能坏了规矩礼法,李桃歌站在銮轿前,躬身行礼,“青州侯恭迎晟王。”
护卫凝立不动。
銮轿安安静静。
李桃歌只好再次朗声道:“青州侯李桃歌,恭迎晟王。”
一声娇嗔忽然从轿子里传来,“嗯!~王爷好坏!~”
又嗲又麻,带有讨好意味。
旋即里面传出刘蛰声音,“比起状元巷的浪蹄子都骚,本王迟早要刨你的心,挖你的腹,看看里面是何成色。”
“王爷想看,奴家这就掏出来,就是怕没了性命,以后服侍不了王爷。”
“贱婢,本王怎舍得杀你。”
二人的打情骂俏,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李桃歌站在路中,神色平静,依旧保持行礼姿势。
“咦!~轿子怎么不动了?”
轿帘掀开,露出一张百里透粉的脸蛋儿,漂亮倒是漂亮,就是喉结凸起一块,看起来极为别扭,他捏着嗓子,训斥道:“这人谁呀,敢挡王驾,莫不是刺客?侍卫呢,速速把他杀了,放肆东西,谁都敢招惹!”
这人穿着大红女子绸袍,长相与李桃歌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胭脂涂得太厚,阴气过重。
受辱后的李桃歌一动不动,瞧不出异样。
轿中刘蛰单手托起额头,蟒袍凌乱,嘴边还留有暧昧过后的红晕,冲李桃歌坏笑道:“桃奴儿,这人来头可不小,李相独子,琅琊少主,青州侯,麾下十几万琅东军,跺跺脚,东线震三震。”
名曰桃奴儿的男宠捂住衣襟,露出不屑神色,飞出一记白眼,阴阳怪气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青州侯,不就是相府一名庶子么,敢挡王爷銮驾,说不定……暗藏谋反之心呢……”
刘蛰用靴尖蹭着桃奴儿脸蛋,笑而不语。
豢养面首,起这个名字,再带到琅东大营,心意再也明显不过,就是为了恶心谋人,打压如日中天的琅琊李氏。
要让他知道,青州侯再大,大不过天。
李桃歌受惯屈辱,对于这屁的小事怎会忍不住,嘴角挂起笑意,说道:“王爷,外面风大,不如先去府中落脚,那里有珍馐美酒,先小酌几杯去去寒气。”
刘蛰蹬踏桃奴儿脖颈,用力下压,含笑道:“贱婢,你说呢?”
桃奴儿弓身如虾,脸庞已然涨红,费力说道:“王爷,才走出琅琊城,再折返回去,走老路可不是好兆头。再者,为何不许我家主子进琅东大营,难道里面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蛰俊逸五官露出讥讽神色,“贱是贱,聪明也是聪明,本王就依你所言,去营中一探究竟。”
十六名轿奴抬起轿子,朝着营门大步走去。
作为东岳军主帅,前来巡视东庭防务,谁也挑不出刺,李桃歌闪到一旁放行。
营门足够宽敞,六骑可同时出门,但这銮轿委实大了些,一名轿奴卡住半个身子。
察觉到摇摇晃晃进不了门,桃奴儿破口大骂道:“废物!白痴!门都进不去,养你们有何用!王爷,琅东大营窝窝囊囊,一点都不气派,不如把门拆了,再盖一个大的!”
李桃歌挑起眉头。
初次来东方三关,就要拆营门,况且这话出自一名男宠口中,晟王真要敢干,这口气自己能忍,十几万琅东军忍得了吗?
刘蛰揉着下巴,笑意盈盈道:“贱婢,净出馊主意!营门乃是一军颜面,拆了人家大门,军卒心生不满,必要对我心怀怨恨,此门,拆不得。”
桃奴儿扬起尖翘下巴,“奴家来拆!”
啪!
一记耳光扇在他的脸颊,险些将他打出銮轿。
刘蛰眯起眸子,又将靴子踩在他的胸膛,“贱婢!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当我东岳军的家,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过是刘家养的一条狗!”
这番话,明显是在指桑骂槐,尤其是野种二字,直插某人心窝。
李桃歌脸色暗沉,眼神如刀。
桃奴儿右脸死死贴在洁白熊皮,讨饶道:“王爷,奴家是野种,奴家是贱婢,再也不敢当王爷的家了!”
刘蛰心满意足坐好,大袖一挥,“拆门!”
几名侍卫大步前行,可被李桃歌张开双臂挡住去路。
前一刻还趴在轿中的桃奴儿,立刻跳起来,掐起兰花指,叫嚣道:“反了天了!敢违逆王爷心意!来人,把他砍了!”
侍卫齐齐抽出宁刀,刀光闪烁。
李桃歌宛如一尊石像,望向轿中藩王。
刘蛰探出身子,似笑非笑道:“青州侯,你说这门,该不该拆?”
李桃歌忽然展出一个灿烂笑容,“王爷,千里迢迢扰我军心,是何用意?难道东线告破,江山沦陷,百姓流离失所,对你刘氏有好处?”
“反了,真的反了!”
桃奴儿在轿子里转来转去,惊慌失措喊道:“敢直呼皇家其姓,这不是反贼是什么?来人,快把他绑了,不然后患无穷!”
刘蛰半眯着眼,勾起嘴角笑道:“青州侯,你所踩乃是东庭土地,敢问一句,琅东军由谁当家作主?”
李桃歌挺直腰杆,“我。”
一个字令王府侍卫怒目相视。
刘蛰呵呵一笑,问道:“侯爷好大的威风,养十几万私军,究竟意欲何为?”
李桃歌正色道:“琅东军是不是私军,去问朝廷,若想进营,下轿步行。九江军正在攻打牙关,军情如火,本侯恕不奉陪。”
见到他说走就走,刘蛰从笑意转为怒容,一字一顿道:“青,州,侯!”
李桃歌转过身,沉声道:“刘甫,刘识,刘獞,皇家血脉,一个个虽有瑕疵,可都以江山社稷为己任,再混蛋,也不会在战时作乐。晟王,念在你年纪尚幼,本侯不与你计较,赶紧滚,回去把这里的一言一行,告诉皇帝。若是怕死不想出兵,安安生生在神岳城缩着,九江军由我和青州儿郎抵挡,再来捣乱,迎接王驾的可就不是我了,而是十万宁刀。”
“最后一句话,好自为之。”
望着潇洒离去背影,刘蛰气的咬牙切齿,抓住桃奴儿长发,一耳光接着一耳光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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