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爱再次拨通邱牧阳电话：“小太阳，你把最后一句改了。”
邱牧阳说：“你随便改，又不是不会。”
江小爱说：“偏向雨云行。”
邱牧阳微微一笑：“看来你读懂了。”
……
此时的邱牧阳正在龙源公司张世铎处，他是以庆北项目部副经理的身份来和张世铎沟通以获取他下一步的测井计划，看他有无意向增加今年的钻井计划，毕竟现今庆北油田，这个龙源公司自从龙8井高产后，日新月异、蒸蒸日上已有与龙头老大吉丰公司相抗衡的趋势，虽说不上旗鼓相当，但实力上说也在伯仲之间。吉丰公司优势在区块面积，而龙源公司自然是资金实力了。
邱牧阳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了解龙7井、龙8井的出油情况，尤其是韩若冰故技重演曾用来做道具龙的7井出油情况，更是决定着兄弟三人在庆北能否安居乐业。没办法，做贼心虚是种必然。
另外，邱牧阳已分别帮霍海川和薛平分别签订了合同，现在怎么也要轮到考虑自己的工作成绩了。他这次也算是在做售后服务的事情。
“张老板，您吉人自有天相，福星高照，口口出油，不妨趁热打铁、再接再厉，今年多钻几口井，只增加5口，可不是您挥斥方遒的风格。”邱牧阳试图用激将法。
张世铎说：“慢慢嚟，唔可以冇目的地立乱用。”
邱牧阳说：“形势一片大好，我听说起山公司受贵公司高产油流的刺激，计划提前，现在就开始准备开工钻井。”
张世铎说：“唔错，好消息”
邱牧阳轻描淡写地透露起山公司也准备钻井勘探的消息，弦外音就是曾经的买卖合同圆满实施后，起山公司有了资金已经进入正常的日常生产运行，也就是想让张世铎进一步相信起山公司是资金链断裂被逼无奈之下才卖的区块，认可这个交易的真实有效性，从而以为自己投机捡漏，有兴灾惹祸之下的意外惊喜，进而安心落意，视若平常。
邱牧阳说：“真不知张老板怎么操作的，定的井位这么好，几乎口口井出油。”
张世铎嘟噜噜一通快进，邱牧阳只好把目光投向骆景怡。
骆景怡笑着说：“呵呵，听不懂了吧。是这样，我们老板说，你不是外人就给你讲了吧，我们不信什么地质专家，头几口井都是他们定的要么出油很少，要么不出油，自从我们让关老爷给指点迷津后，就口口出油了。”
邱牧阳一脸疑惑，他是听说有烧香拜佛、磕头作揖的，还有一些矿业公司老板是请风水先生拿着罗盘去区块现场，用五行学说、六十四卦来定井位的，什么天干地支，什么十二长生，又什么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一通操作下来，战绩赫赫，成功率竟然有30%，直逼胡神仙胡财鼎的′三井不过杠`，但问题是人家风水先生的费用比胡财鼎的低得不是一星半点，只需万把块钱，因此这道法流行了很长时间，直到成功率下降到10%，也就是十口井才有一口出油，真玩不起，不得已才被人渐渐放弃，而今，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技法，竟然有旧态复萌的趋势，而且现在的主角竟然成了忠肝义胆关二爷。
邱牧阳问：“这个真不懂了，具体怎么操作？”
骆景怡又看了一眼张世铎，张世铎点点头，她才说：“是这样，要先给关二爷跪拜，祈祷许愿，燃香，等香烬，取香灰抛洒到坐标图上，等一个时辰，抖了不落下来的就是钻井位置。”
邱牧阳瞠目结舌。
骆景怡信誓旦旦又无限欣慰与自豪：“我们的龙8井就是这么定的。”
邱牧阳将大拇指高高地竖起在空中，离骆景怡的事业线两寸之遥：“雄才大略，盖世无双。”
骆景怡说：“胸太大咧？嘻嘻，人家天生的。”
邱牧阳无奈地干咳了两声，又忍不住目不转睛地审视，良久方戏谑地说：“我还听说一个惊天地‘气’鬼神的方法，不知真假，就是小韩总家里有条牧羊犬，叫福蛋，定井位的时候，就把它喂得饱饱的，然后扔到区块里去，你就坐旁边看，看它在什么地拉屎了，立刻拿锤子冲过去，打下木桩标记，它拉屎的地方就是井位。”
骆景怡说：“我听说过，是有这种方法，不过说的是一头牛，一头大奶牛。”
……
出龙源公司，邱牧阳喟然长叹，他实在不理解庆北油田部分石油大佬的思维模式，简直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如此将石油勘探开发视为儿戏，以这种模式运行下去，这庆北油田恐怕迟早要走向没落，以奶牛大行方便的地点定井位，也算是推陈出新、旷古奇闻了。
不知道上天给了这些门外汉什么勇气，让他们疯狂地涌入石油淘金热潮，并在这股浪潮里沉浮跌宕，随波逐流。
他对这些门外汉渐生怜悯，转而又苦笑一声，心中暗笑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有钱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也许人家就是拿钱来耍的，从这种类似赌博的活动中寻求刺激的，一如打个麻将，推个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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