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际刚刚开始明亮，朝阳将生未生。
苏哲练完易筋经与拳法，望着天边的晨曦，双手上提，舌顶上颚，吸一口气如神龙吸水，绵长悠久。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双手缓缓下压，一口气自口中呼出，又如流水，绵绵不绝。
“服气餐霞总是空，引导劳形枉费功！”
钟琉璃走到一旁，轻声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服气餐霞是假的。”
苏哲：“嗯~？”
钟琉璃：“这句话出自一位明朝的女真人，她感慨自己修道一生，却始终不能达到服气餐霞的境界，黯然神伤之际才有这种感叹。”
苏哲：“那究竟什么是服气餐霞呢？”
钟琉璃朝一旁走动，边走边说：“这里的气与霞，其实不是一种物质上的存在，它只与人的心灵产生作用。”
“嗯！”苏哲跟在一旁，听的若有所思。
钟琉璃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一手指向天边的朝霞，开口说道：“一天刚开始的时候，朝阳初生，正是万物自沉睡中苏醒。
它们一同释放出一种积极的心灵力量，这些力量不会消失，相反还会随着朝阳的光芒一同散落在天地间。
当人的心灵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就可以散发出心神，于冥冥中感觉到这些能量，
而若再进一步，则可以接引这些能量，让其为自己所用。
这就是服气餐霞，明朝的那位女真人到了可以察觉到这些能量的境界，却始终不能更进一步，所以才会说都是一场空。”
苏哲抬头看向天际，一阵悠然神往。
“原来是这样啊！”
钟琉璃也抬头看向天际，点了点头：“嗯！”
苏哲偏过头来问他。
“那你能够察觉到那些能量吗？”
钟琉璃摇了摇头：“还不行。”
苏哲：“那究竟要到什么境界才可以察觉到这些能量呢？”
钟琉璃微微沉吟，随后缓缓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要等易经洗髓彻底完成以后了。”
苏哲惊疑：“那这个意外又是？”
钟琉璃偏头看了一眼旁边一直安静聆听的小道士。
小道士见钟琉璃看向他，双眼立刻睁的大大的。
苏哲也看向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莫非他就是意外？”
钟琉璃看着小道士一阵沉吟，随后摇了摇头：“还不知道。”
接着回过头来，悠悠说道：“有些人天生亲近万物，他们心神异常纯净，万事在其心中难有痕迹。
这不是经过磨炼后所得，而是天生的，他们对于道，有着特别的敏感。
这种人的精神世界是要远超普通人的，他们在身体不曾蜕变前就可以感受到“气”与“霞”。”
苏哲看了看小道士，又看了看钟琉璃，末了问道：“这是先天道体吗？”
本是一句玩笑话，钟琉璃却沉吟着点了点头。
“应该也可以这么说。”
“这……。”
苏哲好半晌无语。
沉默片刻后，钟琉璃又再度开口说道：“其实关于服气餐霞还有另一种解释。”
苏哲看向他，静待下文。
“劳形按影皆非道，服气餐霞总是狂。
这是一位丹道祖师曾经说过的话。
他认为能被采集和搬运的，是万物的糟粕，那些算不得真正的“气”与“霞”。”
苏哲：“那他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气”与“霞”呢？”
钟琉璃：“他认为，气是先天之气，霞，则是承载着先天之气的光芒。”
苏哲：“先天之气与光芒？”
钟琉璃：“没错，先天之气存在于孕育，唯有在孕育的时候才会有先天之气的诞生。”
苏哲：“生命的孕育吗？”
钟琉璃：“嗯！可以这么说，生命的孕育就是天地阴阳的交泰，大道的造化，所以才会诞生出先天之气。”
苏哲：“既然先天之气是孕育所生，那应该是存在于被孕育的生命体内，又怎么能被吸收呢？”
“生命的孕育只是大道造化万物的一种方式，它还有其它方式，就比如宇宙中一颗行星的诞生。
它的演化就是一场造化，不过其实那也可以说是宇宙在孕育一个天地。
那会诞生出许许多多的先天之气，它们有的留在那颗行星上，有的则溢散在宇宙中。
宇宙虽广，但人的心神却更广。
那位祖师认为，当一个人的心神虚无到极致的时候，就可以顺着清晨出现的霞光接引这些宇宙中的先天之气。”
苏哲听的心中一动，想起自己曾经入定时，心神遨游于宇宙中，所感受到的一种莫名的能量。
这种能量非常特别，与小石头中的炁并不相同。
而且那却又不止于清晨，有时他晚上与下午修炼《蛰龙睡丹功》时也会感受到，想到这里，苏哲不由出声问道。
“就必须要清晨有霞光才可以吗？”
钟琉璃看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可能其他时候也可以，只是没有早晨出现霞光时那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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