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开过之后，就转入了正式话题。
林辰问道：“吕登山的状态怎么样？”
秦达阳微微一叹：“憔悴了许多，尤其是听说祁光交代的事情，吕登山似乎变得很是恐慌。”
“不过呢，他的要求一直没有变，就是保住他弟弟吕涉海。”
林辰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位大吕总还真是执着，更真是兄弟情深啊。”
“不过呢，就吕涉海做过的那些事，枪毙十次都不够。”
“这吕登山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他以为他不交代，我就奈何不了那些保护伞了吗？”
“我这刚列了一个名单，老秦你拿着，让吕登山看看。”
“顺便，再替我转告他一句话，如果他想死得坦然，就老实交代。”
秦达阳从林辰的手里接过这张纸，大概扫了一眼，不由大吃一惊：“林局，这…这……”
林辰淡淡说道：“没什么这这的，给他看就行了。”
“吕登山以为，他所能指望的那个人，能够捞他出去，白日做梦吧。”
“噢，对了，你再带一份这张报纸，让他好好读读这篇《扫黑英雄，不怕流血，只怕流泪》，吕登山或许就会明白，海东市是谁做主。”
秦达阳一脸疑惑地接过报纸：“林局，这篇文章我看了不下五遍，确实写得好。”
“可是，跟海东市谁做主，好像没啥关系吧。”
林辰淡淡一笑：“放心吧，你看不懂，但吕登山能看懂。”
秦达阳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林局，你什么意思啊，合计着，我还不如吕登山水平高呢。”
这话，也就是林辰能说，不然秦达阳铁定会暴跳如雷。
林辰哈哈大笑道：“不是说，他水平比你高，而是你连的身份和经历不一样。”
“别废话了，赶紧去，赶紧回，我等着你的回话呢。”
“哎……”秦达阳立即应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林局，我那两条烟先放你这里了，你别……”
林辰听了，立即拿起烟，做势向秦达阳砸去，笑骂道：“瞧你那出息，信不信我现在全丢垃圾桶去，一根都不给你抽。”
“别介，别介，我这就完成林局交代的任务。”秦达阳一耸肩，飞快地跑了出去。
林辰再次拿起一根烟点上，迷上眼睛，哼，一个市委副书记，一个常务副县长，而且还牵涉到省里的几个小领导，也算是有所收获吧。
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秦达阳就再次回来了。
刚一屁股坐下，点上一根烟，秦达阳就向林辰竖起大拇指：“林局，还是您牛，我算是彻底服了您。”
“吕登山这小子，虽然小学没毕业，愣是回答出了您的问题，他说，海东市是正义当家做主，这个回答真是绝了。”
林辰笑道：“少拍马屁，说重点，吕登山看了那些名单，听了我让你转述的话之后，是什么反应。”
秦达阳说道：“吕登山沉默了足足十分钟，然后只提了一个要求，想见见林局。”
“以我的经验来看，吕登山的心理应该已经崩溃了，见见林局或许只想问问，林局如何拿到这些资料的。”
林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秦达阳咧嘴大笑：“没想到，我老秦的水平也提高不少，竟然跟林局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林辰笑道：“行啊，老秦，六字成语都能张嘴就来啊。”
秦达阳挠了挠头发，嘿嘿一笑：“还不是林局让我经常读书嘛，说是我的职位越来越高，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是个大老粗了，不然是会被人笑话的。”
“所以，我每天都坚持读书至少三个小时。”
“尤其是看押吕登山的这几天，我没事干，干脆就一天到晚看书。”
“林局，您还别说啊，我刚开始是硬着头皮看书的，可谁想到，越看越有意思，现在是真正喜欢上看书了呢。”
林辰大笑道：“哈哈，好，果然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
秦达阳笑道：“林局，这个成语我知道，说的是三国时期的吕蒙，另外还有一个成语，叫做吴下阿蒙。”
林辰这才相信，秦达阳是真正喜欢上读书了。
因为这俩成语是出自《三国志.吴书.吕蒙传》，裴松之注引《江表传》，一般人绝对是看不这么深的。
因为秦达阳最喜欢三国那段历史，林辰就让他从三国类的书册开始读起，培养读书兴趣，没想到果然成功了。
话题被林辰拉偏了，秦达阳赶紧又扯回来。
秦达阳问道：“林局，既然这些证据，您已经都掌握了，那吕登山招不招认，都足以能定他的罪，定他幕后保护伞的罪，林局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劲，逼着吕登山招认呢？”
林辰听了，淡淡一笑：“原因很简单，只有两个字：震慑。”
看着秦达阳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林辰继续解释道：“祁光与吕登山是什么人，曾经不可一世，叱咤海东市的风云人物的。”
“他们两个，无论哪一个跺一跺脚，海东市一定会颤抖三分的。”
“可就是这么牛逼的两个人，被公安局抓了之后，没多久就全部认罪伏法了。”
“你想啊，这事对秦家，对扈家的那些人，难道没有震慑作用？”
“这事，对那些H恶势力背后的保护伞，难道没有震慑作用？”
“这事，对于那些想要违法的人，难道没有震慑作用？”
“这事，使得咱们公安系统，对海东市的公民，难道没有震慑作用？”
“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只要祁光和吕登山能主动招认，不管是对后面的扫黑除恶工作，还是对海东市的长治久安，都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秦达阳微微一叹：“林局，我真是太敬佩您，您这思路，着实让我茅塞顿开。”
“着实，公安工作，如果只看眼前，那就是疲于奔命，须得关注长久才行。”
林辰哈哈大笑道：“好，老秦，资质不错嘛，领悟挺快的。”
“这么一来，日后等我卸任海东市公安局局长，才有可能把你推上去。”
“我？”秦达阳一愣。
林辰起身：“走，先陪我去会会这位大吕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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