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去后，渣爹继续去当他的刺史，白灰也继续读书。
楚瑞给的书都是干货，对于她现在的知识存储量来说难度有点高，好在她内里是个成年人，知道该怎么学习，一边上着课，一边看这些书，偶尔碰到难点还需要找别的书一一印证。
刘氏终于下定决心要让她读书了，全面接管了她的生活，每天琢磨如何让她的营养更均衡，外加督促她不要贪玩，有时候她起的晚了还要训她两句。
让她有种回到现代社会成为高三学生的错觉。
徐氏也不例外，每天在楚凌面前念叨，一定要好好学，赶在楚珩前面考中秀才。
这两个女人因为丈夫不在将注意力全都放在孩子身上，希望能让自己的孩子胜过对方一筹。
这天书里有段句话她怎么都搞不懂，翻了不少书也没找到这个典故，于是干脆趁着楚瑞还没回寒山书院跑去问他。
这位堂兄人倒是不错，详细给她讲解一遍，又去书房找了两本相关的书给她，“我明天就要回书院了，你看完放在旁边书架上就好。若是我的便送给你也无妨，这书是我父亲的，被他知道我借给别人要生气的。”
“谢谢大哥。”
“你既然决定要考，四书五经必要背熟，字也要好好练，有不懂的可以攒着等我回来再问我，我每月回来一次。”
她道谢后拿着书回去。
睡觉时间不得不再次推迟，她用了三天时间将两本书抄一遍，就打算送还回去。
楚瑞不在家，他房间外也没人，白灰干脆推门进去，把书放上书架，正要出门，就见大伯父拄着拐杖走过进来...
白灰：“大伯父...您怎么来了？”
楚子敬：“这是我的书房...”
白灰瞬间腰弯下去，“大伯父我错了！”
“哦，你错哪了？”
“我应该先去看望您，把书当面交还，不该自己偷偷摸摸来还书。”她也没把楚瑞交代出来，反正已经被发现了，没必要再拉他下水。
对方费力走到书架前，拿出那两本书，“你在读《四书集注》四书都读完了？”
“还没有...”
“那读这个干什么？”楚子敬皱眉，“这些集注本就是一家之言，这就好比有一人，你没有见过他，只听别人说他如何如何，只会先入为主认为她就是别人说的那样，可别人说的只是片面，你需得与他结交，多年共事，心中才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白灰只觉得恍然大悟，作为一个现代人，看古文对照翻译几乎成为习惯，所以她看书之前喜欢先看注释，方便理解记忆，弄懂之后背的也快。
现在被大伯父一说，她才觉得自己做法不可取，只靠拾人牙慧不行，她还得有独特的见解，才能在以后的考试中杀出一条血路。
想到此处，她当即一拜，“多谢先生教导。”
“你叫我什么？”
白灰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叫您大伯，您好像不太乐意，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您刚刚教了我，我叫您一声先生不为过。”
其实...她去打听了下这位大伯的事，在楚家并不算秘密，当初楚子敬可是一出门就掷果盈车的探花郎，论长相、家世、才情各方面都是近乎完美的楚家继承人。
那时候当今还未继位，他扶持的是当今的兄长，后来夺嫡失败，他辞官归隐，却在途中遭遇刺客，伤至肺腑，常年卧病在床。
以白灰的推测，这事很可能是她那个渣爹干得，毕竟现在楚家混的最好的就是渣爹了，大伯父卧病在床，二伯父不问世事，跟二伯母每天把院子侍弄的像是人间仙境，儿子不听话就送去给大舅子，夫妻俩写诗作画下棋赏景好不快活。四叔在某个小地方当县令，剩下的两个庶出叔叔整天混日子。
只有渣爹一人，青云直上。
楚子敬沉默一阵，“回去吧，这是我的书房，我常常在此看书，你无事不要过来。”
“是！”
然后白灰隔天又跑去。
系统：“大伯不是让你没事不要去吗？”
白灰：“意思就是有事可以去。”
系统：“可他看起来好像挺凶的。”
白灰：“我不管，大伯现在是家里学问最高的，而且他能考中探花证明个人实力很强，还擅长考试，有这么个优秀的先生在，我不去请教不是浪费资源？”
大不了就是被赶回去呗，反正大伯又不会打她，怕什么。
难得大伯竟然没有把她赶走，听了她的问题后简单几句就让她茅塞顿开，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辛辣切中要点，话不多但是效率高，只给她讲了半个时辰，感觉竟然比上一天吴先生的课要收获更多。
眼看着对方端茶送客，天色也晚了，白灰略有些不舍的问，“大伯，你明天还在这看书吗？”
“明天你不要来了。”
“哦，那我回去了，大伯早点休息，晚上不要看书太晚。”
她闷闷不乐的拿着书回去，系统还在嘲笑她，“嘿嘿嘿，被赶出来了吧，肯定是你刚刚非要争辩圣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的意思大伯不高兴了。”
白灰：“我们那是和谐的探讨，虽然最后没有达成共识，但也仅仅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他不让我明天去，那我后天去。”
于是，后天她再次抱着书本过去，大伯还在看书，她嘿嘿一笑坐到对面，“大伯今天神采奕奕，昨天睡的好吗？”
楚子敬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昨日赵大夫替我行针，今日身体舒坦很多，吴先生给你留的课业都完成了？”
“完成了！”
对方看看她手里的书，“你为什么读书？”
“为华宣朝的崛起而读书！”
楚子敬：“...目前的打算呢？”
白灰：“先定一个小目标，考中状元。”
苦读十几年才得中探花的楚子敬：“我教不了你，你走吧。”
“其实榜眼和探花也可以的，我这人不会太过苛求自己，实在不行二甲前几名也能接受，重点是要先进翰林院。”
有那么句老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为了将来成为内阁首辅，她必须要考中两榜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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