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考到一半的时候，杨禾趁拖堂李天王不注意，将一团纸巾扔到了唐念一的脚边。
唐念一赶紧用脚踩住，同时，双眼密切的关注着拖堂李天王。
在拖堂李天王走到阶梯教室的前面的时候，唐念一才把手上的笔扔到地上，而后，她弯腰，假装去捡地上的笔，顺便把杨禾扔给她的纸巾捡了起来。
悄悄的展开纸巾，唐念一一边继续密切的关注着拖堂李天王一边将纸巾上的选择题答案往试卷上抄，然而，还没抄几个呢，她就看到拖堂李天王朝她的方向走来。
唐念一吓了一跳，她想也不想，抓起纸巾揉成一团，而后放在鼻子下，使劲一擤，呼啦一声，声音巨大，大的好多学生都看了过来。
然后，唐念一故作一脸淡定的把沾满鼻涕的纸巾放在桌子的右上角。
拖堂李天王看了眼那团纸巾，再看了眼低头在做题的唐念一，最终，还是没去碰那团沾满鼻涕的纸巾。
待拖堂李天王走后，唐念一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杨禾扔过来的是纸巾，要是草稿纸之类的，她就完蛋了。
算了，不抄了，还是自己写吧，考几分算几分，谁让她也嫌弃自己的鼻涕呢！
想到这，唐念一拿起2B铅笔，准备涂答题卡，这一涂才发现，2B铅笔居然断了。
被她扔断的。
刚才为了捡被踩在脚底下的纸巾扔断的。
而且，断的一点铅都看不到了。
此刻，唐念一想锤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桌子上有好几支笔，怎么就偏偏扔了最不经摔的2B铅笔呢？！
思来想去，唐念一只能举起了手。
拖堂李天王看到，忙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问：“唐念一，怎么了？”
唐念一将那支断了的2B铅笔拿给拖堂李天王看，“我铅笔断了，帮我削下铅笔。”
拖堂李天王：“……”
他任教十几年了，第一次有学生让他削铅笔。
可是又没办法不答应，毕竟，现在是在考试，而且，学生都提出这种要求了，只要不是太过分，他辛苦点也没什么。
最后，拖堂李天王拿着那支断了的2B铅笔，再从别的学生的桌子上拿了一把卷笔刀，走到垃圾桶边，削起了铅笔。
拖堂李天王好多年没削过铅笔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削断了好几次，后来才慢慢的掌握了技巧和方法，当削好之后，拖堂李天王的内心是雀跃的，甚至有点小成就感。
可是，拖堂李天王没想到，当他将削好的2B铅笔递给唐念一的时候，唐念一撇撇嘴，来了一句，“我要两头的。”
这样一来，一头断了，另外一头还能接着使。
拖堂李天王：“……”
*
教师办公室里。
正在批改数学试卷的拖堂李天王道：“真是可惜了，原本可以得满分的。”
办公室里这会儿还有其他几个老师，闻言，有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问拖堂李天王，“谁可惜啊？”
拖堂李天王说：“袁卿非，他本来可以得满分的，结果，最后一个大题目漏写了一个步骤，被扣了两分。”
“袁卿非啊？”一个挺年轻的女老师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兴奋了，“他可是每次不管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名啊！”
另外一个男老师接嘴道：“我听蒋老师说袁卿非是他教过的所有学生中，最聪明的一个。”
那个挺年轻的女老师说：“而且，这次全国性的物理竞赛和化学竞赛，他都得了一等奖。”
那个男老师叹道：“清华北大肯定没问题了。”而后，男老师朝拖堂李天王道：“李老师，真是羡慕你。”
袁卿非从高二（一）班转到高二（三）班去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最关键的是，两个班都是理科班，虽然高二（一）班的班主任要了高二（三）班的第一名，但在所有人看来，这是一笔极不划算的买卖。毕竟，高二（三）班的第一名和袁卿非差的有些远。
拖堂李天王闻言，忍不住有些得意，但面上却不显，“袁卿非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学生。”
虽然长得好，学习成绩好，家世也好，但是他却从来不惹事，反而很低调。
那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忍不住道：“你们说，周老师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周老师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
闻言，其他几个老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拱手把全年级第一名的袁卿非让到别的班去，能不肠子悔青吗？
那个男老师说：“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周老师为什么会同意？”
要换成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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