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关明伦站起来说,“不能再要人家东西了。”
古新宇听口气不对,忙出来笑着说:“叔,今年雪大,天还冷,就给你和我婶儿买了。玉姐和我好了,她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不关心你们,也对不起她呀。叔可千万别多想。”
关明伦缓和了脸色,说:“我倒没多想,只是让你花这么多钱,心里不是过意不去吗?”
古新宇从关美玉手里拿过衣服:“叔,有啥过意不去的。我和玉姐孝敬你还不是应该的呀!”
关明伦觉得再不接着有点儿不识拾举了,说:“这孩子,再可不行总买了,我们这岁数,穿啥还不一样。”他脱下棉袄,由着古新宇给他穿上,拉上拉链,按上按扣,整理一下,笑笑对孙艳秋说:“别说,还挺合适的,老伴儿,你看合身不。”
孙艳秋也在关美玲的帮助下试着她那件紫色带花毛衣外套,看了看丈夫:“合身,合身!”又抻了伸自己的衣服,“我这件也合身,小宇真挺会买衣服。”
关美玲过来帮父亲正正衣领,打量一下:“爸年轻了十岁。”又看了看母亲,“妈,你年轻了二十岁。”
“去!”孙艳秋斜她一眼,“那我不成妖精了。”一家人笑成一团。
关美玲一扯关美玲:“还有你的呢。”关美玲惊喜地叫:“真的?” 跟姐姐进了里屋。
关美玲穿上了艳兰色的过膝毛呢大衣,对着穿衣镜前后照着。见古新宇进来,问:“小宇哥,好看吗?”
古新宇笑着逗她:“小宇哥不好看,美玲好看。”说着拿出这件衣服专配的雪白的毛领给她安上,弄平。
关美玲任凭他摆弄着,爽朗地笑着:“哈!小宇哥学会油嘴滑舌了!姐!你得看着点儿,别让他跟别的女孩子油嘴滑舌的。”关美玉笑笑。
古新宇见她眼睛没离开穿衣镜,笑笑说:“让爸、妈看看漂不漂亮。”
“嗯!”关美玲答应一声,到门口反应过来,转身追问:“你刚才叫什么?”
古新宇发觉自己说秃噜嘴了,对关美玉伸了下舌头,红了脸。关美玲笑着说:“叫就叫了呗,红什么脸呢,早叫晚不叫。”咯咯笑着去了外屋。
关美玉看着古新宇,心里甜甜的。听得出他的一声“爸妈”是由衷的,知道他已把自己当做最亲的人了。她伸出双臂,抱住古新宇,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古新宇用力紧抱她一下,亲了亲她嘴唇,又忙松开,指了指房门。
两人来到外屋,关美玲正前后转身让父母看她的衣服,问: “爸,妈,漂亮吗?”
“漂亮!”孙艳秋摸了摸光滑的毛领,“像个公主。”
关明伦叹了吃:“美玉,小宇再给我们买啥可千万拦着点儿。”
关美玉笑了笑,说:“我咋拦哪?他就那样。别说给你们了, 就是给我的也一样,不摆在你面前,是不会告诉你的。”
关美玲一歪头,说:“这你们还不懂?小宇哥这叫不轻诺,重行动。这是人格。”
古新宇笑笑:“可得了吧!还成人格了。”又对关明伦说,“叔,过年了,花点儿钱别心疼了,我们还能挣吗。”
关明伦点点头:“买都买了,不心疼了。不过,年节好过,平常日子难过呀!”
“我知道。”古新宇说,“那咱们也得过个丰盛的年哪!我觉得就是不比别人好,也不能比别人差。”
关明伦又点点头:“过日子是得有这股劲儿,我们老了,就看你们的了。”
古新宇说:“叔,放心吧!我们会努力的。”
关美玲看了看他,问:“小宇哥,咋又叫叔了?”又对父母说,“爸妈, 刚才在里屋小宇哥叫你们爸、妈了呢。”
关美玉怕古新宇不好意思,捅了她一下:“别说了,就你嘴快。”
关明伦笑笑:“我们都听见了。小宇,我们头一回听男孩子叫我们爸、妈,心里挺热乎的。你和美玉好好的,把这句爸、妈叫到底,我就知足了。”
古新宇一阵激动,说:“叔,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担起做儿子的责任。叔,相信我。”
“我相信。”关明伦又叹口气,”我听美玉说你家就你一个男孩子, 还有你的父母需要供养,负担重啊!”
古新宇笑笑:“叔,如果一个人觉得供养父母负担重的话,只能是没能力的一个借口。 我倒觉得亲人的幸福是我奋斗的动力。我也会在你们的幸福中体会到幸福和快乐。绝不会把赡养父母看成一种累赘。”
关明伦抬起头看着他:“好孩子,够个男子汉。别得我不敢保证,如果你不嫌弃我们,要是美玉对你变心,我就死给她看。”
关美玉吓了一跳,她没听过父亲说过这么重的话,忙过来拉住父亲的手:“爸一,大过年的,说啥死呀死的,多不吉利呀!”
关美玲也过来拉住父亲另一只手:“快‘呸’两口,快!”
关明伦看看她们,冲地下“呸”了两口,响亮地笑着:“这帮孩子, 比我还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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