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是近几年文物造假行业中最声名鹊起的一位。
也是乾隆瓷瓶的制作者。
杨谦从瓷瓶那里知道李开的部分信息。
之所以是部分，是因为，两年前，它被出手了。
离开了李开，它自然也就不再知道李开的信息了。
一个资历深厚的鉴定师，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造假大师。
“你怎么知道李开？”果然如杨谦所料，洪大师停下来了。
杨谦呵呵笑道：“这几年最声名鹊起的造假大师，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小伙子，不要道听途说了一些东西，就以为了解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很复杂，不是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年轻能深入涉足的。回家吧，好好学习，不要总想一些歪门邪道。”洪师傅“谆谆教诲”。
杨谦不以为意，他用手指点了点瓷瓶上的梅花梗：“平哥，这就是你说的，你们拍卖行最厉害的鉴定师？呵呵，高傲自大，倚老卖老，好为人师，不过如此。”
“臭小子，你说什么……”洪师傅大怒。
杨谦的四个成语，每个都直戳他的专业。
他的专业就是他的脸。
他觉得这个小子是真的不知好歹！
“好，好，好。”洪师傅怒视杨谦，片刻之后，他怒极反笑：“刘秘书说你看过一些鉴定的知识，那我就看看你的水平到底有多高！”
杨谦看着这位老师傅，他心中还是敬佩的。
在常人看来，他的这种行为，就是胡闹。
杨谦刺激这位老师傅到这种程度，他并没有暴走，而是压住了怒火，要来“检验”杨谦的水平。
不过，为了赚钱。
委屈老师傅了！
杨谦对洪师傅说：“我的水平肯定没有洪师傅高，但是我可以确定，我的眼神肯定比洪师傅好不少。”
眼神？
洪师傅疑惑。
杨谦解释：“李开有个习惯，他会在自己的得意作品上署上自己的签名，这种破习惯很多有才的人都有。”
洪师傅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这个瓷瓶我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发现李开的标志签名L。”
杨谦摇摇头：“洪师傅，你疏忽了，他的签名在这里，在这个梅花梗上面，不信你可以用放大镜看一看，最好用十倍以上的放大镜。”
放大镜这种东西，是他们这些鉴定师父常备的东西。
洪师傅立刻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放大镜。
他走过去，用眼神示意杨谦靠边站。
杨谦很识趣的向旁边挪了挪。
洪师傅拿着放大镜，又拿出一个小手电。
他上下左右开始观察那个梅花梗。
几秒种后，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的脸色越凝重，他检测的就越仔细。
几分钟后，他已经开始一点点的检测整个瓷瓶了。
刘慧见状，立刻意识到不妙。
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杨谦。
她是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能有那种本事。
但是洪师傅的异常情况，也让她越来越担心。
“洪师傅？”刘慧小声问。
洪师傅这才抬起头，他脸上是疑惑、是惊讶、是羞愧。
他对刘慧摇摇头说：“我不能确定。”
“？”刘慧不解。
洪师傅看看杨谦。
杨谦耸耸肩。
洪师傅说：“我在小……杨同学指出的位置上，的确发现了一个类似的L标志，但是它虽然是L，它也是完美的梅花梗的一部分。所以我不确定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是李开的标志。我又查了其他的地方，没有任何问题。”
刘慧立刻就抓住了重点：“所以，单凭一个疑似L标志，肯定是不能确定它是赝品的。”
洪师傅点了点头：“肯定是如此，鉴定是很严谨的事情，不管是鉴定真还是要鉴定伪，都要有足够的证据。”
刘慧心中宽松了。
老师傅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
臭小子，这次你没话说了吧？--刘慧看了看杨谦。
出乎刘慧意料的，杨谦也点了点头：“洪师傅说的对，鉴定是严谨的，所以咱们既然发现了疑点，那就应该做一次更深的检测，将这个疑点彻底打掉。洪师傅，你说对不对？”
还能这样？
刘慧气的都想把高跟鞋脱下来，用高跟鞋跟把杨谦的脑子撬开，看看它到底是怎么长的。
坏透了！
刘慧赶紧给洪师傅使眼色。
只要洪师傅拒绝了，她立刻就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给扔出去。
被杨谦用录音坑了之后，她也开始录音了。
到现在，她掌握的录音，足以让她把杨谦打到社死。
然而，她失望了。
耿直的老手艺人点头同意了杨谦：“他说的对，遇到了疑点，的确应该做一次更全面的检测。小杨，你有什么想法？”
铺垫了那么多，杨谦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对洪师傅说：“我建议做一次探伤。李开最擅长的瓷器作假是旧片重装，如果是旧片重装，旧片和新胎之间肯定会有裂痕，尤其是时间长了，新旧之间的缝隙会更加明显。我看鉴定书上，这个瓷瓶是两年前被买进来的，两年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杨谦说完，洪师傅的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
杨谦的意思是，两年前，这瓶子刚做好，足以以假乱真，洪师傅没鉴定出来，是情有可原。
现在，时间已经足够长了，如果它真的是赝品，应该能检测出来了。
这是在给洪师傅开脱呢。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瓶子是赝品的基础上。
“好，那就先做探伤，探伤也简单，不介意的话，你们跟我到我的工作室吧，我那里什么仪器都有。”洪师傅对杨谦说，语气十分和善，就像是在对一个有学识有胆识的晚辈后生。
刘慧人精，一看洪师傅的反应，就知道要出事。
“也好，洪师傅，你先带他们去你的工作室，我稍后就到。”刘慧说。
洪师傅点头：“好。”
杨谦抱着瓷瓶，周平抱着画盒子。
两人跟着洪师傅去了四楼。
等他们离开后，刘慧立刻拨通了周巅的电话。
“大少爷，出了一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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