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数步的距离，像是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把二人分隔了开来.
“我…我…”简短的五个字仿佛是无根利刃刺入白凝的身体，让她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勉强撑着身侧的办公桌脸色惨白.
黄昏金黄色柔和的夕阳在二人身上，寂静地只有白凝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叭嗒叭嗒的声音.或许下一秒白凝就会瘫软坐在地上，她在努力支撑着.力气的来源是与空一切的回忆，心中依然残留着那最后一丝企盼.
空上前几步轻轻把白凝拥入怀中，久久都没有言语.在那一瞬间白凝泪水落得更急了.这一个拥抱让她心中的痛苦转化为了甜蜜.哪怕是这样对待空，他都没有责备过她一句，甚至是一丝不满都没有表现出来，一个温暖的拥抱，让她无颜面对空.
“为什么…为什么…”白凝脑袋靠着空的胸膛喃喃着，似乎是在问着自己，又似乎是在问着空.
空拥着白凝柔弱的身子，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道:“我这不回来了么.各有所命，这不怪你.”
白凝搂得更紧了，他原谅了自己，心中的巨石缓缓落地，可依旧有着愧疚.虽然她是黑龙的杀手，但千不该，万不该对目标人动情，本以为已经没了情感，可发现已经离不开空时，已经晚了.在亲手把空送入沙漠时，她的心片片散开，道:“我是黑龙的杀手.那个陷阱是我参与的，你的信息也是我提供的.我…我…为什么你不怪我.”
空弯身抱起了白凝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搂着她，微笑道:“我早就知道了.在六年前，只不过那时不知道黑龙而已.”
白凝的身子忽然僵硬着，仰着脸不可置信地道:“那你还……”
空轻吻了下白凝的额头，抚摸着她的双膝，淡淡地道:“如果我当时没有收留你，黑龙还是换另外一个人继续接近我.但那时你的双腿已经耽搁不起，如果没有及时治疗的话，会真的坏死的.我也在自欺欺人告诉我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或许不是杀手.鬼使神差地我就抱你回去了.”
白凝白皙的手握着膝上的手.静静听着.
“你这傻丫头，谎都不会.如果真如你的那样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的身体却太过灵活和强健了.流落街头脸色一点蜡黄的样子也没有，居然还白皙富有光泽，当然这是在你换过衣服后我才知道的.”
白凝脸颊升腾起两朵红晕，那时虽然还，可毕竟是女儿身，光着身子被空洗得干干净净.
“牙齿没有一丝牙垢，这样不是沦落街头人能有的洁白牙齿.最重要的是…”空翻过白凝的手，指着拇指肉垫的茧，笑道:“这不是轮椅推出来的，而是从训练匕首留下的吧.”
白凝惊愕地捂着嘴看着空，她本以为已经乔装地衣无缝了，而且为了逼真还真的让自己双腿残废了.可空居然还能从如此细微之处找到了破绽.
“没什么好惊讶的，因为我也是一个顶尖杀手.之前所有的破绽都可以有理由解释，但这一手手茧却是无法掩盖的.”
白凝垂下了脑袋，揉着空的大手，柔柔地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呢?”空脸色平静地反问道.
“我害了你，你身边的人都远离了我.不过他们都没有动我，甚至是还为我保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可是黑龙的杀手，让朵儿沉睡组织的人啊.”白凝的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在六年前接受潜伏在杀神君王身边的任务时，白凝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被发现，被虐杀的准备了.可现在的一幕，让她迷茫了.地下世界相传，无情杀人如麻的杀神君王居然还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她不认为是自己的魅力足够能让空放弃.
空没有立即回答，望向落地窗外绝美黄昏的景色，似乎不想破坏这温馨的氛围.
“六年前的我已经累了.无论怎样努力都看不到唤醒朵儿的希望.我也答应过她不会轻易杀人.只想着能找到哪怕一丝线索.其余的事情我已经不关心了.”
“空……”白凝苦笑着目视空，因为云朵这个女人，让当年地下世界的第一人放下了屠刀.奈何，又是他们再次让他不得不拿起了屠刀，这不是极大的讽刺么?
白凝忽然脱离了空的怀抱，半跪在他身前，眨巴着凝结着泪水的睫毛，急切地道:“大哥，跟我回去好么?黑龙答应你只要加入我们，不仅能让朵儿醒来，还会既往不咎，只要出黑龙的秘密，他们就不再对你们出手，包括你的所有朋友.”
空并没有因为白凝的话生气，这个丫头只是一个棋子，而他能下得去手?
“你认为可能么?如果真能这么简单，六年前他们就这样做了.而且龙凤项链的秘密揭开后，就只能有一对持有人.想要易主就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只要我能做到，只要大哥能回去，我都去……我是我是黑…”白凝神色僵立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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