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放弃一切
武帝心里打定主意，便让众臣子退下了。
而他则对着夜九玄和云绾月，道：“你们二人留下。”
夜九玄知道武帝把两人留下一定是有话要跟他们说，于是他便静静的等待着。
云绾月则默默的站在他身侧，神情坦然。
好像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怕。
武帝看着两人，斟酌了一下，便开了口：“你们两人若是执意要在一起，朕也不是不能答应。”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静等两人的反应。
可是夜九玄和云绾月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因为他们知道，武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才是最重要的。
“谢皇兄成全。”夜九玄开了口，总算给了武帝一个台阶下。
可武帝也只是摆了摆手，便不让他再说下去了。
“你先听朕把话说完。”武帝深吸了口气，对着夜九玄道：“朕也想成人之美，可是你们知道朕要顶着多大的压力吗？叔侄同娶一个女子，朕可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武帝在殿内来回踱步，一副为云绾月着想的模样：“所以朕想了想，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看向夜九玄和云绾月，等着他们二人接话。
“皇兄明说便是。”夜九玄道。
武帝点了点头，才道：“若想云绾月成为玄王妃，那她只能舍弃她现在的身份。”
夜九玄的眉头微皱，他明白武帝什么意思了，他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口要给云绾月换个身份。
虽然这个办法能让云绾月和他免除流言蜚语，可那还是真正的云绾月吗？
更何况，他根本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他们二人。
“绾月。”夜九玄有些心疼的看向她，云绾月的眉头微微蹙起，她也知道这个办法不错，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她要顶着一个陌生的身份，永远都不能说自己是云绾月。
这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云绾月微微摇头：“若是我不想舍弃呢。”
武帝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冷声道：“天下人的口水都能把你淹死，你挨骂不要紧，但你忍心连累九弟和你们的孩子吗？到时候无尘和臻臻，也会被成为众人讨伐的对象，你就不为他们二人想想？”
孩子的确是云绾月的软肋，她可以不顾忌自己，可不能不顾忌孩子。
云绾月沉默了，她知道古代很注重身份和名誉。
就算夜无尘和臻臻长大了，他们也会被人看不起。
云绾月不由的攥紧了拳头，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茫然和不知所措。
她可以为爱牺牲，但这牺牲不能踩在孩子的肩膀上。
武帝看云绾月神情动摇，便知道他的话说到了她的心里，于是再接再厉：“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朕只是怕你们不同意。”
他又抛出了第二个诱饵。
虽然武帝在打坏主意，云绾月也只能听着：“什么办法？”
“就是把无尘过继到朕的膝下，让他成为朕的皇子，朕也不怕跟你们说实话，如今皇嗣凋零，无尘无论是才智和德行都深得朕深，朕会请太傅教他治国之策，着重培养他，你们明白朕的意思吗？”
他要培养夜无尘成为太子，以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云绾月只觉得武帝就像在她面前放了一颗香甜的糖果，引/诱她一步一步的进入他的陷阱。
她眼神有些慌乱的看向夜九玄，夜九玄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情。
哪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走的更高更远，他也亦是。
可是皇家不比普通人家，一旦被束缚在这里，那就是一辈子。
更何况，这是拿孩子换的他们的人生。
夜九玄对着云绾月道：“你愿意吗？”
看着武帝苍老疲惫的模样，云绾月突然大声的道：“我不愿意。”
她不想让无尘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担子，她宁可他活的潇洒一点，自由一点。
夜九玄也站在了云绾月的这边，对着武帝道：“我也不愿意。”
武帝没想到两人如此不知好歹，气的脸色铁青：“你们可想好了，这个机会可不多得，难道你们不想要朕赐婚了？”
“皇兄若是想用赐婚来要挟臣弟，那这皇叔我不当也罢。”夜九玄的态度十分坚决，他就算不要这身份，也要跟云绾月在一起。
夜九玄把兵符主动上交到武帝的龙案前，说道：“请皇上准许臣弟辞官，这是兵符，臣弟愿意上交。”
武帝两眼震惊的看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以前他一直都压着夜九玄，生怕他生出不轨之心，可是现在他为了云绾月竟然主动把兵符交出来了。
这时他才意识到，不是夜九玄离不开天顺，而是天顺离不开他。
一旦夜九玄真的辞官隐退，那他将无人可用。
周边小国也会蠢/蠢/欲/动，说不定还会趁夜九玄不在发起战乱。
可是夜九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身为帝王岂能拉下面子挽留他？
夜九玄这是在逼他。
武帝脸色铁青的看了他几眼，连道了好几声好：“好好好，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儿要抛弃你大好的前程。”
云绾月也十分惊讶：“九爷，你不要做傻事。”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知道夜九玄有多不容易，他为了天顺付出的心血比任何人都多。
纵然有人说他权势滔天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可他还是肩负起了保护天顺子民的责任。
现在他为了自己要辞官，云绾月的心里多了一层负罪感。
夜九玄却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我早就想歇歇了，这些年一直都在打仗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以后我就可以一觉到天亮了。”
以前的他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妻子和孩子。
他要担负起夫君和父亲的这个责任，给他们一个幸福的生活。
云绾月眼圈儿都红了：“九爷……”
话没说完她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所有人都阻拦他们。
可她和夜九玄，还是义无反顾的走在了一起。
两人十指紧扣走出了乾坤殿，武帝看着他们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眼里充满了迷茫。
为什么，他们宁可放弃这身份和地位，也要离开。
难道说他们就真的一点也不留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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