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辰试图为边境的将士们辩解：“主子，鹿吴山脉绵延太广，地势又险峻，许多地方人迹罕至，有些疏漏的地方也在所难免。”
院首大人哼了哼，没理会他。
径自选了个方向闷头朝前走过去，对于院首大人而言，有没有路不重要，有路能不能走也不重要，反正他没路也能开出一条路来。
影辰继续跟着：“主子就不怕毒倒了玄武王封地上大焱的子民？”
“你当老头子和你一样蠢？”院首大人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正准备往下游投解药了么。”
好吧。
影辰眸中漾出了一抹笑意。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皇族之中还有主子这样的性子的人也是难得，就和稀世奇珍一样的珍贵。
他的安危自然容不得疏忽，所以，他只要不是往燕国那边跑就好了。
不过，他似乎在这位主子眼底的印象就是一个蠢字……
影辰眸带笑意的看着，温和纵容的目光如同一个晚辈看着家中年长却又任性的长辈，透着隐约的无奈，最终却还是不得不在他面前妥协。
顾清漪纠结的不是燕国偷偷摸摸的伏兵大焱的事情，而是这位老祖宗想要往燕国境内跑。
要知道，燕国四皇子燕奇就在鹿吴山脉以北的燕国军营里驻扎着，万一老祖宗做出了什么冲动的事情撞上去了，届时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她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还是别去了吧。
正在这时，宫人来禀告说玄武王求见，顾清漪漫不经心的抬头，说道：“让他进来。”
没过多久，墨言就沉默的走了进来，在离她十步左右远的地方屈膝行礼：“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顾清漪轻呷了一口茶水，淡道：“你来的正好，朕刚刚收到消息，老祖宗在鹿吴山脉意外撞见一波潜入我大焱的燕国军队。”
墨言皱眉，脸上却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燕国的人想要南下攻打大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有心理准备。
虽然封地有父王在，但是他也着实离开太久了：“臣想回封地，恳请陛下恩准。”
顾清漪淡淡问道：“燕郇回去之前找你说了什么？”
墨言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帘：“他觉得臣要失宠了，要臣良禽择木而栖。”
顾清漪托着下巴：“你倒是实诚。”
虽然她是想要燕郇这么以为，但是他这么快就相信了都不会怀疑一下的？
墨言说道：“弑君之罪，只凭这一点，就足够让陛下对臣心生芥蒂。”
帝王都是多疑的，有没有足够的证据并不重要，燕郇只需要在焱国君臣之间埋下这一根刺，让女皇陛下如鲠在喉，每天每夜都想除了这根刺就好。
至于是不是相信，当皇帝的，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况且，陛下在昭狱中对臣用刑，臣心中有怨也是应当。”
只这两点，就足够让君臣之间，逐渐行至陌路。
顾清漪抬眸看着他，慵懒的往后靠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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