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东从派出所里出来，就看到了沈若云。
沈若云在外面站着，身上穿着黄格子的大衣。她被派出所所长批评着，目光在落在他身上时露出恳求。
顾卫东只看了一眼，就大踏步往外面走。
在派出所门外，唐月娥领着四个孩子站在那里。
他大踏步走过去，一把将唐月娥抱住了，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尽是歉意：“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唐月娥摇头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爹，我也要抱抱！”福宝大声的喊着。
顾卫东将唐月娥松开，把福宝抱了起来。
“爹。”顾北喊了一声。
顾卫东揉揉他的脑袋，顾北“哎哟”一声躲开了。
“这是怎么了？”顾卫东问。
“他这个傻小子，给章师长磕了几个响头。”唐月娥无奈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心疼。
“好儿子！”顾卫东笑了起来，“不过也太实在了。”
“爹，我们也跪了一晚上呢！”顾南也不忘自己的功劳。
“你跪到后半夜就睡着了，大哥是一直跪着。”顾西揭穿他。
顾卫东不免有丝动容，目光落在唐月娥的身上，心疼的问：“你们都跪了一晚上？”
福宝搂住他的脖子说：“爹，我们都跪了一晚上，不过为了爹，我们愿意。”
顾卫东不是滋味，他就说恩师怎么会轻易原谅他呢？
他的大手牵住唐月娥的手说：“走，我们回家。”
“回家，回家。”福宝欢呼着。
“要不要去跟张姨他们道个别，张姨也挺挂念你的。”唐月娥柔声问着。
“不用了。”顾卫东说。“等我做出点成就来，再去见他们两位老人家。”
“爹，你的意思是说，将来大哥二哥三哥长大了，没做出成就来就不用回家看你跟娘了吗？”福宝软软的声音问着最犀利的问题。
顾卫东一时间被问住了。
唐月娥柔声说着：“我们陪着张姨去医院看过了，张姨有高血压。张姨两位岁数不小了，你想让他们等到什么时候？”
顾卫东一时有些动摇，还没思考清楚，就被几个孩子拉着去了章保国的家。
沈若云看着外面渐渐离去的背影，不敢相信顾卫东就那么走了？
自己这可是为了他才来到市里面的，为了救他，可是给了张明五十块钱的。
他甚至连声谢谢都没有，只看了自己一眼就走掉了。
这个男人好无情啊！
沈若云气急败坏的说：“我是顾卫东的情人，我要举报，他作风不正派。”
所长直接都无语了，他说：“这位女同志，你可别乱说话。这作风问题不是小问题，连带着你也会受影响。”
沈若云只是一时气愤，没过脑子就说出了这话。细想一下，自己的职位可能会受影响，她忙说：“我胡说的，我是受他母亲所托来询问情况的，既然他没事儿，我是不是能走了？”
“下不为例啊！”派出所所长也不想为难女同志。
顾卫东和唐月娥买了一些水果去了章保国的家。
章保国依旧是一副冷脸。
张姨倒是很热情，又是倒水又是递糖。
唐月娥忙说：“张姨，您别客气，应该是他回报你们才是。”
章保国说：“我可没那个福分。”
福宝走过去，笑着递给他一块削好的苹果，说道：“爷爷，给你福分。”
“这算哪门子的福分？”章保国不以为意的问着。
“这是福宝分给您的苹果，就是福分呀！”福宝歪着小脑袋，古灵精怪的说着。
“哈哈哈。”章保国被一个奶娃子给逗笑了，把苹果接过去，笑着说，“你们啊，这些大老粗，还比不上一个奶娃娃说话好听。”
顾卫东挠挠头，像他这样的能说出那话来，不得被嫌弃到没边了？
顾南说：“福宝一直都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呢！”
“开心果好。”张姨说，“我们家就是太冷清了，往常就我们两个人，都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呢！”
唐月娥杵了杵顾卫东，顾卫东不说话，她忙说：“您若不嫌吵闹，我们经常领孩子来打扰您。”
“那敢情好了，是不是，老章。”张姨也是竭尽全力的说和，杵了杵章保国。
章保国“哼”了一声，说：“要真有心，还用人说？”
顾卫东嘴拙，也不知说什么。
福宝就成了嘴替，说道：“爷爷，奶奶，我喜欢吃大白兔奶糖。下次来，你们要帮我买好！”
张姨笑着说：“好，还给你炖鸡吃，好不？”
“奶奶最好了。”福宝抱住张姨就是一阵撒娇。
章保国轻咳一声，说道：“那也是花我钱买的。”
“爷爷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爷爷了。”福宝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嘴巴更甜了。
“这还差不多。”章保国点头说，“卫东，对于你这几个儿子，你有什么打算？”
“只要他们好好念书，我就供他们念书。”顾卫东说，“我们打算去镇上给他们找学校。”
“念书有什么出息。”章保国是个军人，自然是不看好书生那款，说道，“都来参军。”
“这也得看孩子们的意愿了。”唐月娥说，“而且参军的条件，听说也挺严苛的。”
章保国扫了她一眼，说道：“只要吃的苦，什么严苛不严苛的？”
“我愿意当兵，守家卫国！”顾北突然开口，惊住了众人。
这些人里面，也就最属福宝最不意外了。她替大哥顾北占过卜，大哥的未来是一名将军。
顾卫东有些意外，他从来不知道顾北对参军会有这么大的兴趣，他问道：“顾北，你是认真的吗？成为一名军人，不仅仅是要能吃苦，承受辛苦的训练，更重要的是要有保家卫国的觉悟。”
“爹，我明白的。”顾北说，“我想成为一名军人，因为我自己，也因为您。您为了我们放弃了军人的身份，而我愿意成为军人，弥补您的遗憾，这是我此生最强的愿望了。”
“好孩子！”章保国立刻赞道，“你别说，这几个孩子，我就瞅着你最行。”
“你看看你。”张姨忙拉住他，“这是一件大事，你等他们回家商量一下再说。还说自己最恨人找关系，你瞧瞧你现在。”
章保国轻咳一声说：“我这也是在给国家挖好苗子，那行，你们回家商量以后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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