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猴子如鲸鱼般雄壮的钻入海中，直奔卢正射去，只要一瞬间的触碰，它就能轻而易举的取而代之。
只是才潜入水面，便被一只手不可抵挡的捞出了水面，旋即攥在拳中，好似要将它捏爆。
“嘭！”
殷红色炸开，自云空深处探出的拳头爆开，绿毛猴子身悬半空，目光所至，短短时间内，海面已经插满了一条条自天外来的殷红手臂。
它顿时气急败坏，大喊大叫，“可恶的人类，阴险！狡诈！”
怒吼着，绿毛猴子的体型猛涨，一身黑气大放，在海面搅起无数黑水龙卷，连接天地，去与那一条条殷红手臂对撞，最终两两崩散。
只是前脚刚刚同归于尽，后脚却立马又有新的手臂穿透云层探下，继续在黑海中打捞，无穷无尽。
绿毛猴子见状愤怒的一声闷哼，漫天黑云顿时雷电闪动，再也没有了云，全是跳动的雷电。
只是瞬间，雷电便绞碎所有殷红，新的殷红大手才露出指头来便被即刻绞灭，再无法前进半分。
可即便如此，殷红手臂还是不断探下，好似割不完的韭菜，又好似不知疲劳的按照指令行事的机器，明知此路不通，也无半点后退之意。
局势陷入了僵持，对方一边维持着现实与此处的连接，一边大肆进犯，肯定坚持不了太久，这一点，绿毛猴子心知肚明。
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那个人类彻底死亡时，他们会立刻有所感应，迅速赶到此处，将它带回山里，打回封印。
这样的事他经历太多次了，它再不想回去，它要自由，哪怕只是片刻！
它自信这殷红手臂的主人不会是它的对手，但有其在此干扰，就算替代了卢正，也无法顺利离开这里。
因为离开的路已经被这手臂的主人堵住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帮他？”
“你想要什么?”
“他答应你的条件，我也能答应你！”
绿毛猴子犹豫了一下，尝试与殷红手臂的主人沟通。
这是之前在一位叫沐漓生的人类身上学到的。
那个人类说过，只要能沟通，一切就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片刻后，威严声音回荡黑海上空，“吾要胜他！”
绿毛猴子眸光一喜，赶忙回答:“待我成为他之后，让你胜！”
威严声音道：“是汝，非他！”
“一根筋！”绿毛猴子顿时急得用力挠头，“那我让他出现，亲自向你认输！”
“规已立，输赢自然！”
绿毛猴子气得龇牙咧嘴的，“什么狗屁规定，你到底想要什么！？”
威严声音语气不变，依旧毫无情绪波动，平稳而有力，“他需活到天色全明！”
闻言，绿毛猴子知道这买卖没得谈了，抡高双拳狂砸海面，砸起阵阵波涛，惊天怒吼不休。
“算计，又是算计，可恶的沐漓生，可恶的卢正，可恶的封印，可恶的天庭！！！”
然而就在这时，殷红大手突然却不再探出了，似乎已然放弃，一切对抗顷刻消失，这片空间眨眼回归了平静。
“看来卢正小朋友为避免生灵涂炭，生前费了不少心思呢，呵呵。”
悦耳的浅笑声中，圣洁白光由一点骤然铺天盖地的炸开，覆盖整个世界。
绿毛猴子面色骇然，闷声发狂嘶吼，一身长毛疯长，插入一处处虚空，要撕裂天地，离开这里。
紧接着白光骤然一收，绿毛猴子也随之一起消失了，这片世界只剩下幽静的黑海、黑云，以及淡淡乌光。
星空下，菩萨姐姐一身农妇打扮，白皙脸庞上还有着几道泥手指印，俊极和尚一身球服，悬停落地十字窗外，目光透过山崖，直视摇椅上安详的卢正。
另有一袭袈裟浮在他身旁，看轮廓，依稀能看出来里面裹着个人。
“他已经很棒了吧？”
“阿弥......陀佛！”
俊极和尚低头默哀，旋即不言不语，拔高远去。
那袈裟后知后觉，猛的抽直跟上，被裹之人顺带脱离束缚，不知黑顺势丢出多远。
菩萨姐姐停留了许久，最后变出了一朵小白花，种在满是冻土寸草不生的山顶。
这小白花叶有九瓣，瓣瓣分明，根茎与叶片也为洁白，当月光扫过，花蕊之上便架起一道细小彩虹，美丽到了极点。
“就让这白灵仙草与你作伴吧，卢正，我会记得你的。”
菩萨姐姐一个转身消失不见，之前那个妄图驾驭万物通明心之人，就此死亡。
所谓的神灵也不见了踪迹，这场知情者全数离开的赌局，也就无人知晓输赢……
……
新年一月十六号，山间小路铺上了一层薄薄细雪，林间世界纤尘不染，安详无比。
一对裹着厚厚棉衣的青年男女并肩走过，在地上留下了两行脚印。
两人背着翠绿竹篓，左看看，右瞧瞧，眼神认真，偶尔会弯腰拨雪，拔起一两根长相奇特的小草放入对方背篓。
过了一会，两人有些累了，轻车熟路的找到一块大青石，迅速清理干净积雪，靠肩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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