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忙活了一天，新鲜出炉的厕所引来了大批的参观人群。
“这么干净，我这都不下去屁股。”
有那家里有年轻姑娘小媳妇的，回去就闹着也要家里建一个。
人宋家说了，只要两天功夫，费些稻草，给点人工费，买一个那劳什子蹲便器就得了。
有条件干净，谁也不愿意腌臜不是。
女人们想的是一回事，家里当家的男人想的是另一回事。
粪。
有那经年的老农看出门道了，这厕所按宋家的法子建了，粪熟的快。
什么叫熟的快呢，简单说就是粪便经过了发酵。发酵过的粪，不烧苗更肥地。这家里平日里丢些草进去化了也一样使得。
宋家围满了过来问情况的。
“各位叔伯，小子宋瑾就长话短说，这厕所主要就是这蹲便器，陶制的便宜，一整套六百文。就是修建茅厕还是要一些窍门的，我四姐夫包修整好，人工费一天一百文。要想修的，先交定金。”
陶宝混在人群里，掏出一串钱往桌上一丢。
“先给我家里修两个，我们家里人多，菜园修一个，角门修一个。”
“成！既然陶宝兄弟发话了，我也孝敬我陶大叔一回，送一个坐着解手的凳子。“
小黑机灵的从后面搬了个凳子出来，只这凳子与别的不同，中间挖了个大洞。哪来的？当然是顾大海做的。
宋瑾卖力的推销，”我陶大叔也这么大年纪了，蹲下起来使不上力，有了这就方便了。今儿个定下来的，前十名一家送一个。以后单买就得五十文一个了。“
从桃源村刮起的厕所风很快吹到了建康城里，李水生带着两个儿子每天的忙不停。一天一百文，管三餐饭，上门做事，别人都得拿好东西招待，大黑小黑身高蹭蹭的长。
李家婆婆要拿捏自家儿子媳妇，晚上把人叫到屋里，一句话，交钱。
李水生说没钱。
”你每天到处跑的，怎么就没钱了？不是一天一百文的工钱吗？“
”瑾哥儿说什么发展事业要投钱，我的工钱他给我投资进去，以后每年分红。“
”宋家欺人太甚了吧！这不是骗你给他们做活么！明天不许出去做工！“
”娘，这春耕瑾哥儿找人带了牛给家里都耕了地了，也抵的上水生干活吧？现在地里就是些除草的小活计，水生和孩子出去做工在外面吃，又不费家里粮食。“宋四姨气不过了。
该她们这房做的事，宋瑾都找法子替了，儿子孙子在外面吃的好还省了家里的口粮，谁算都是赚的，偏这老太婆不知道想什么。
”我让他来耕地了吗？是他自己使人来的！水生，娘可跟你说，宋瑾一肚子心眼，你别被他骗了！“这就有点胡搅蛮缠了。
”娘！瑾哥儿是大黑小黑的舅舅。“
再说，宋瑾当着那程家少爷和陶小村长的面把他每日的工钱集着，还写了条子给他。道是缺钱就拿，不拿这钱就放生意里滚，每月总能有些收益。
他也不傻，知道宋瑾是为了自个姐姐，可那是自家婆娘，能亏的着吗？
”娘，我出去做工，家里不止省了口粮，每日人家还总给我带点东西回来，今儿个有几根大骨头吧？前两日是糕饼和点心。城里人不小气，只要我卖力气，我每天也能给家里添点东西。您不说别的，这院子里栓的驴就是瑾哥儿给买的，那最少要八两银子。我明天若是不去，行啊，宋家又不止我一个女婿，多的是人干。明儿就把驴还回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李家婆婆就在院子里喊。
”水生！驴都给你喂好了，还不去做工！“
一开始顾小五还担心，这很快就会被仿制，后来发现根本没有。
为什么呢？有钱人家觉得做茅坑的生意跌份，不屑去做。有那做小买卖的听说厕所生意是程家儿子主导的，担心抢了生意会得罪当官的。
发展的这么顺利，是时候进行B计划了。掏粪。
建康城四四方方，房屋都按回字形建造，内城住花园别墅，外城住经济适用房，大致是这么个构造。
外城居民多是一个院里有口井，洗衣洗菜都用井水。解手用的是马桶，每天晚上把马桶放在后门，天还没亮，有那专门倒夜香的推着车就到了。
宋瑾先是找到了倒夜香的头头，一个酒糟鼻的老先生，恭恭敬敬的倒了杯酒。
”乔老爷，小子有事想请您帮个忙。“
别小瞧这倒夜香的行当，一家一个月三文钱的夜香费，都是过不下去的才愿意做这。过不下去了，豁出去谁也不怕。
这乔老爷管着整个城的夜香，手底下也有二十号人。都是为了活下去，能不要命的人。
“小哥儿客气了，我一个倒夜香了，别污了您的耳朵。”
“乔老爷家里的小闺女怕也有十岁了吧？您别这样看我，我害怕。”宋瑾摆了摆手，“这世上谁人不苦？若是有好的路子，干干净净的路子，对儿孙也是一条路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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