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淞单手将金属尖反复折叠,骨节分明的手指如同精密的机械装置,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东西做成菱形。锋利的金属镖放置于掌心,在天花板的白炽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寒光。他将打磨得锋芒毕露的金属镖递给卡尔,嘴里自嘲着说:“老毛病了,近视。”
卡尔感受着手里传来余热的触感,他明白罗淞的意思,立即后退几米,将整个身形藏入货架间,透过货架顶部药盒间的缝隙,那摄像头上那闪烁的红光随后便消失了。
当这一刻得到来,卡尔突然暴起。金属镖离手的瞬间,他听见空气被割裂的轻响,那道裹挟着寒光,划出危险的弧线,精准地刺入摄像头和感应线后的连接处。刹那间,几丝火花闪出,在几秒后归于死寂。
就这样,摄像头的感应器就此解除,罗淞拍了拍他的肩膀,依旧能感受到对方手心的余温。
两人快速地走向前,来到金属门前。
卡尔单膝跪地,金黄色的瞳孔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随后捡起掉落的金属镖,将刃尖精准地镶嵌入密码锁底部的螺丝帽,手腕以接近机械的速度快速转动,一道细密的金属摩擦声此起彼伏,当最后一颗螺丝帽的声音掉落在地,铁片敞开。他将手指探入内部暴露的线路中,凭借着触感传来的信息,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中迅速构造出内部。
突然,他掏出口袋中的手机,利落地探出SIM卡。将芯片接触到锁芯卡槽,就在插入的瞬间,从数字输入键的空隙可以看到泛起微弱的蓝色涟漪,奇奇完全进入其中。一切信息仅在三秒内传回奥奇学院图书馆,又是三秒后,密码锁发出清脆的声音。厚重的金属门在液压系统的推进下,缓缓开启,露出背后未知的空间。
最后卡尔取出SIM卡,快速地将所有的一切恢复原样,整个过程仅花费了五分钟。好在这种密码锁是低端的,要是像《碟中谍1》那种,需要指纹认证的话,他们还需要寻找店员留下指纹的地方,如若不行,那就得使用电脑和密码锁连接,让奇奇运行系统在日本警察局系统中录入的指纹一一对比,到时候的工作量,想想都让人头疼。
“哟,不愧是高材生。”罗淞笑着调侃。
“小事一桩。”卡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两人谨慎地走入其中,卡尔慢慢关上金属门。随着金属门碰击门框发出沉闷声,在这安静的走廊中缓缓放大,让人心里一惊。
“密码破解了?”罗淞压低声音。
“奇奇的程序已经融入其中,如果更换密码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卡尔回答。
“那就好。”罗淞点头。
青白色的地砖在白炽灯下泛着冷意,罗淞和卡尔一前一后地走着,他们步伐很轻。周边墙壁白漆如剥落的雪,风不知从哪钻进来,卷着细碎的凉意,如无数冰针刺入他们后颈和手部。这个走廊上,似步行于白蛇腹中,它吞噬了大部分的温度,呼吸吐出气体都有能凝成霜花。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栏杆,走出门便看到了延伸向下的楼梯。台阶贴着灰墙盘旋而下,铁扶手带着阵阵凉意,周边的灯光很暗淡。罗淞扶着栏杆向下看去,底部那团白光像是深潭里漂浮的磷火,氤氲着朦胧雾气。
“看来就在下面了,得小心一点。”罗淞压低声音。
卡尔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走在台阶上,这楼梯仿佛是通往幽冥深处,未被照亮的台阶似乎能吞没脚步,令人心悸不已。
当罗淞步入最后一处台阶时,血统的手势立刻捕捉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挡在卡尔身前,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以一个坚毅的眼神给予回应。面前的走廊中有微风掠过,还夹杂着细碎的低语声。他让卡尔留在原地,身影一闪,不动声色地隐入没被灯照亮的黑色阴影中,再次出现时早已是在卡尔对面,门的另一侧。
两道黑影像是被夜风掀起的风帆,在灯光的照射下,缓缓延伸,即将来到两人的面前。罗淞朝卡尔比了几个手势,意思是“等待他们过来,我们两人一人一个,尽快解决掉他们”。手势算不上正规,但卡尔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屏住呼吸,如同潜伏在夜色深处的狼群,等待着猎物掉进这致命的陷阱。在等待之中,身处昏暗灯光下的两人,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可闻,时间在无声地对峙中凝滞,杀意在此刻开始逐渐溢出。
他们听见那两个身影的交谈,随着距离的缩短,内容也逐渐清晰,卡尔听出部分内容,那是关于楚瑞的,药剂在他身体里预期达到了指标。此刻两人默契地开口,没有发出声音,那是在倒计时。
两道身影最终来到了门口,他们相视而笑,其中一位的镜片上晃出细碎的冷光。可当他们瞥见对方身后暗处的轮廓时,所有的笑意全部都僵在脸上,瞳孔如惊弓之鸟般收缩,甚至出现了冷汗,那几点立刻从皮肤表面渗了出来。两人也很默契,喉结在剧烈震动,苍白的手指指向彼此身后,嘴唇微张想要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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