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平庆幸主官还是很给自己留面子的，并没有告诉雷都尉小浅原本的名字，但没人主动提起，不代表别人不会询问。
雷翃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嘴：“小浅原本叫什么？”他们知道小浅，那么小浅知不知道它自己叫小浅。
堂中有一瞬间诡异的安静，王茂平表示这个脸今天是一定要丢了：“叫皓荼。”
“那个，从乔近北那里有什么收获吗？”雷翃在听到名字之后，马上转移了话题。似乎只要他话题转移的够快，刚才的问题就没有问一样。
“有，乔近北交代出会将消息送到归阳府武甘县一个金卫使的手中。”
“金卫使？”原本是为了缓解尴尬，而开启的话题，如今彻底引起了雷翃的重视，金卫使他之前听说过，比起血金人更加的神秘，如今竟然碰到了一个，还真是惊喜。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现在派人去武甘县，就能够将人抓到。”
说话的同时，雷翃也下意识的将目光望向了闾嘉和王茂平，如果二人也同意他的想法，他就抓紧时间派人过去。
“恐怕不行。”这话并非出自王茂平之口，而是闾嘉说出来的。
他虽然没有自家府丞那样判断人是否说谎的本事，但对于府丞他很了解，所以一些下属问的问题，他记在了心里。
“乔近北和他手下的人都没有见过那个金卫使。”
“没有见过？”什么意思，那信是怎么送过去的。
“信都是由小浅传递的。”
听到闾嘉的回答，雷翃终于明白了对方之前话中的意思，乔近北的手下并没有去过武甘县送信，那么也就无法保证，他们到了那里便一定能够找到人，相反贸然过去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所以，我们要……”在知道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之后，也不能够放弃对金卫使的抓捕。
所以雷翃觉得倒是可以让人假扮成乔近北的手下去送信，不管能不能见到那个金卫使，信总会被接收，那么他们也就有了顺藤摸瓜的机会。
“雷大人所言，倒不失为一个办法。”闾嘉也同意这个做法，两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王茂平。
这当然也是一种方法，王茂平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那个金卫使的谨慎程度。”
首先无法确定，派人假扮成乔近北的下属会不会被揭穿，即便派出去的人会说外族话，也有被揭穿的风险。
再有这些年中，乔近北和手下都没有去到过武甘县，双方一直是用鹘鹰取得联系，小浅已经是第二只鹘鹰了。
那么突然间派人过去，不会引起警觉吗？即便有正当的理由，说鹘鹰出了事，不能送信，对方就会相信吗？
“那就盯着那处院子，既然有问题，就总能发现蛛丝马迹。”闾嘉开口道。
“大人，那也是有时间限制的。”王茂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乔近北还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每隔一个月的望日，他都会将小浅放飞，所以小浅不仅是用来传递消息的，还是用来向金卫使报平安的。
上个月的十五，乔近北让小浅去报平安，那么下个月的十五就又到了放飞小浅去报平安的日子。如果小浅没有出现的话，同样会打草惊蛇。
“要不然在这一段时间内，将金卫使找出来——”
“要不然就在下月的望日再次让小浅报平安。”闾嘉接上了下属的话。
王茂平在点头的同时，还补充了一句：“当然，这还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在下意识的提问上，雷翃和闾嘉已经培养出了默契。
“前提是浩合乎（马苍蓬）等贼人来京城且与成格玏（乔近北）有联系的事情，那个金卫使事先并不知情。”
如果知情的话，那么报平安的信上就要提及，而且如果是在报平安的书信上提及，那么只能写那些人还没有采取行动，否则的话，无论行动成功还是失败，书信都应该提前传递给金卫使，而不是在报平安的书信中提及。
但既然是假消息，那么被察觉的风险就会变得更大。
王茂平说完，就看到主官和雷都尉全都皱着眉头，闾嘉觉得下属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些猜测也让他感觉头晕脑胀，因此开门见山的问道：
“府丞，我们到底该怎么找到那个金卫使？”只是听着都头晕，他可不想费脑筋想下去了。
王茂平表示，他要是知道答案的话，也不用费劲巴力的去猜测各种可能，因此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恐怕能找到那个金卫使的也只有小浅了。”
听到这里，雷翃已经下意识的掐起了自己的眉中。但闾嘉却是眼前一亮：“那不如让小浅带我们找？”
小浅虽然不会听他们命令，但是小暗会啊，小暗既然能够在京城找到小浅，那么在别处未必不能找到。
闾嘉的话，也让雷翃的眼前一亮，放下了掐着眉中的手，目光充满期待的看了过来。
王茂平只能说，两位大人真的是比他还要相信他们家小暗，这也不失为一个方法。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先放在了一旁，因为理论上的可能性与实际行动的可能性中间有着很远的距离，他还没有分的出时间来思考。
面对二人投过来的目光，他也只能实话实说：“大人，我还没有想好。”
只是没有想好，还没有让两人很失望，如果王茂平摇头并给出否定的答案，那么他们才会彻底失望。
“府丞现在想就好，咱们还有时间。”闾嘉开口道。而雷翃也命人换了茶水。王茂平喝了一口，比刚才的茶水可是浓了不少，这是真的想要为他提神醒脑啊。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想下去了，但是大人，他想事情可是有提问的习惯，如果不想让他自问自答的话，可要做好准备啊！
“两位大人觉得，如今我们能做的，且不会打草惊蛇的事情是什么？”
果然，两位都没有让王茂平自问自答的打算，开始思考了起来。不得不说，有人陪着他一起思考，王茂平还是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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