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戚玉芝的插科打诨，顾尧总算是把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伤感挥散。
他直起身，先看了眼仍在调息的其他几人，又回转目光，仔细观察着身旁人，见她们身上伤势颇重，眉头微皱。
只顾及到一旁专注打坐的几女，顾尧默默压低了声音，“今日的战事很是惨烈？”
戚玉芝脸色苍白的点点头，虽有着疗伤丹药在，外伤已经愈合大半，但这会儿四肢还是有些无力。
顾尧赶忙搀扶着她坐到床榻边轻轻靠着，戚玉芝感受着背部堆叠起来的松软被褥，感念着夫君的细心。
“我们刚刚踏上战场，妖兽那边就发动兽潮冲锋而来。
好在前面的军队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开启了军阵，挡下了兽潮的冲锋。
给我们后面这些人留了足够启动战阵的时间和机会。这才没有被紧随而来的第二波兽潮冲得粉碎。
前方军阵挡下两波兽潮后，便被坐镇方队的小将军指挥着，趁着第三波兽潮还未准备好时，冲击得四分五裂。
自此，战场也被各自坐镇方阵的将领带着一列列长龙军阵分割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战场。
有着方阵长龙在战场上游走，我们这些炼气期修士倒也不必担心被大部队围剿。
我们与族人们默默聚着，共同迎击着被冲散的小股兽潮。
靠着掌握的战阵。凭着培养出的默契，各个小队相互配合，协力应对，勉强算是在战场上扎下了根。
可，开战一个时辰后，那些妖兽就变得不太对劲，一个个眼冒血光，一副理智全无的模样，悍不畏死的冲击战阵，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许多族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受了内伤的，战阵虽能将攻击分散开，但有极限！
前排族人被战力陡增的妖兽冲击得战阵破裂，内脏破损，显然无力再战。
好在他们反应快，激活了身上的防御法器，奋力拍击地面，狼狈得翻滚到赶上来的后排族人后面，这才从妖兽们的踩踏下留了一条命。”
说到这里，戚玉芝一脸后怕，“差一点，就差一点，若是他们反应慢了半拍，被妖兽们踩中一脚，那他们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从数百妖兽蹄下逃脱了。”
这不是她在危言耸听，实在是在战场上，看到太多惨状。
有些士兵就是转移时没跟上军阵，落了单，陷入兽潮中，一秒都没有挣扎到，在纷乱的兽潮势大力沉的兽蹄踩踏下，全身骨折，无力挣脱。
其后被连续不断的兽蹄踩踏成肉泥，死无全尸。
这种惨烈的画面在战场上四处可见，最初她们心里还有些不忍和胆寒。
可，看得多了，她们渐渐硬起了心肠，仅仅靠着抱团取暖才能勉强在战场立足的她们，分不出心神同情怜悯。
实在是顾好自己和族人已经穷尽了他们的力气和手段。
戚玉芝疲惫不堪得低垂下头，今日的遭遇，给她心底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上了战场她才发现，原来修士与那些凡俗武者间的界限居然那么薄弱。
在这般惨烈的血肉磨盘下，高高在上的修士与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人，都是要死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随着战争的推行，他们不得不跟着军阵转移，行进时，就算地面上铺满了同族的血肉，他们也得无视它，踩踏而过。
戚玉芝想起之前脚底下粘黏着的粘稠触感，胃部开始不适的抽搐，撇过头俯下身，“呕……”
可惜，过了好一会儿，也只吐出了些许酸水。
顾尧担忧的轻抚着她的背，抬手倒了一杯甘露喂了过去，“快，漱漱口。”
几息后，戚玉芝缓过来后，自己捧着甘露大口灌下，直到胃部不再抽搐，鼻间的浓的发臭的血腥味被顾尧身上清新淡雅的香气覆盖，这才恢复了平静。
叫她好转些许，顾尧眉头紧紧皱着，抬手把人拥入怀里，轻轻顺着她的背部。
“还好吗？”
戚玉芝闭了闭眼，用力把自己埋进顾尧香香的怀里，鼻翼在他脖颈里四处游弋，手指也不安分的沿着他的衣襟探入怀里，在他胸肌和腹肌上肆意妄为。
直到感受到手下肌肉突然紧绷，她才放慢了动作，“再让我抱抱。”
顾尧不作声，算是默认。
可惜，某人的动作越来越过火了。
顾尧眯了眯眼，一把将衣服里的手抽出来，低垂下头，冷冷得看着他的好夫人，“既然缓过来，就继续说正事，别玩我！”
戚玉芝软下身体，歪着头靠在他胸前，“好啦好啦，这么凶做什么？我们可是合法夫妻，这么点事儿，你都不允许了？”
顾尧眸光越发幽深，突然凑到她耳边，声音暗哑，呼吸炙热，“为夫的实力，夫人可是早有体会，我可是自从来了前线就再也没有开过荤！
怎么？夫人这是要自我奉献，为为夫解馋消火吗？”
“不了，我们来说正事吧！”
戚玉芝一脸冷酷的推开他，离开时手指还恋恋不舍的揉了把手下饱满的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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