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时辰到了，尚膳司也已准备妥当。”出元出声道。
本以为薄野琊会和往常一样，宣布开宴。
可他转头对上官凝道：“今个是你的生辰，开不开宴自然由你来说。”
上官凝轻声道：“好。”
她正坐，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宣布道：“开宴！”
“不必拘礼，诸位尽兴。”
众人向帝后颔首示意，一旁教坊司的乐人演奏起隆重欢庆的曲子。
在座每人身前一个小桌，摆放着碗盏，酒樽等物品。身旁安排一宫人随侍斟酒。
而宴会所用膳食都是一道一道地呈上，以最大程度保证食物的鲜美。
月中丹桂，鼎湖上素，清汤雪耳，金钱豹狸，象拨虞琴……每道菜皆精心制作，用料珍贵，取名高雅，配以银器，富贵华丽。
先用几道菜，垫垫肚子，欣赏着殿中表演的舞蹈，小酌几杯。
而后，在乐人舒缓的曲子中，众人交谈起来。
上官凝和薄野琊讨论着菜肴和歌舞。
二人都爱舞与乐，什么乐器什么音，什么动作什么舞，一曲一舞都能谈论许久。
今日的舞乐着实不错，一扫往日沉闷，甚至有好几个在座位上边观舞边不停饮酒，酣畅之余鼓起掌来。
待几支舞散后，薄野琊起身来，手中端起酒杯。
在场众人皆随之起身，亦拿起酒杯。
“今日，乃皇后的生辰。皇后不愿铺张，今日之前也没有进行庆贺。在此，就祝皇后，平安康乐，寿考绵鸿，生辰万吉。”
他举起酒杯，众人随之而动。
皆道：“祝皇后娘娘，平安康乐，寿考绵鸿，生辰万吉~”
上官凝笑着扫视众人道：“诸位有礼，共饮。”
她又侧身举杯向薄野琊表示敬意，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敬完酒，宾客们随着帝后重新坐下。
本以为殿中会继续听曲赏舞，不料，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走到大殿中央，对即将上殿献舞者拂了拂手示意她们先不要上前。
众人皆向她看去。
”皇兄，皇嫂。“她福身行礼。
薄野琊和上官凝对视，面面相觑。
上官凝狐疑道：“淳儿，有何事？”
薄野淳，先帝最小的女儿，薄野琊异母妹，性情活泼。
“今日，娘娘纵我等在双鸾阁外玩儿雪，还送了我们每人一颗真珠，连谢恩都免了，我们很是感激娘娘。正好是娘娘的生辰宴，大好的日子……”
薄野淳说着转头向一侧宾客席望去，那边好几个女孩子正巴巴地望着这边，期待着什么。
她转过头，笑容满面，继续道：“我们几个才疏学浅，却也想给娘娘表演些什么。想了想，学的那些乐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所以想合力给娘娘奏一曲。”
上官凝顺着她的视线往那边瞧去，应当正是双鸾阁外堆雪人的那些孩子，看起来和薄野淳一般大小。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让最大胆的薄野淳站出来请示罢了。
上官凝饶有兴趣，对那边的女孩子们挥挥手，示意她们过来。
她们尽力压制着兴奋，做出不失礼节的样子，都是公侯家的孩子，维持着基本的素养。
众人地观望着殿中的一切情形，氛围是那样的轻松祥和。
薄野琊也一直没有言语，毕竟是姑娘们特意庆贺上官凝生辰而来。
“那你们演奏一曲什么呢？”上官凝微微前倾着身子问道。
“娘娘您决定！”薄野淳十分自信，脱口而出。
薄野琊忽然笑了，深邃的眼眸染上不可置信的味道。
众人皆疑。
“皇兄为何发笑？”薄野淳疑惑道。
“你皇嫂，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甚爱音律，精通多种乐器。你让她定一首曲子，保不齐你们没一个会。”
薄野淳看向上官凝，顿时有些羞赧。
在座之人轻笑着。
多人出声夸赞着上官凝。
这，薄野琊很难摆脱炫妻之嫌啊。
上官凝轻瞪了他一眼：“陛下谬赞了。”
她转而对女孩们道：“既然如此，挑一首寻常的，你们定会的曲子。”
“嗯~”上官凝低头思索。
“那便演一曲《清光谣》，如何？”
《清光谣》是彧朝贵族中很经典的雅乐之一。
“好。”薄野淳大声应道。
上官凝对一旁教坊司的宫人示意，将乐器暂时给这些女孩子们用。
她们各执一乐器，或琴，或琵琶，或笙……
一切准备妥当，薄野淳道：“娘娘是今日的寿星，您说开始，我们就开始。”
上官凝颔首，“开始吧。”
女孩们开始演奏，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
这些女孩儿的家人也在场，大多都掩不住面色流露的慈爱。
上官凝和薄野琊亦望着那边，手指轻轻在桌上敲打节奏。
薄野琊的视线，刚好可见上官凝的侧颜，她满面春风，丹唇逐笑开。
他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温暖而安心。
上官凝兀地转过头来，凑在他跟前道：“你听，很不错。”
薄野琊赞同着点点头，这大概是他参加过最轻松惬意，饱含幸福喜悦的宫宴了。
贵族少女们学习各项乐器，并不为样样精通，而是要有基本的演奏能力和鉴赏能力。
薄野琊和上官凝都听出了曲子中的不足，但何必纠结这个呢？
最重要的是她们的心意，为宴会增添的趣味。
曲毕，上官凝便赞道：“甚好！”
座下跟着赞叹起来。
女孩子们起身整理衣衫，重新回到殿中央。
“你们这样好，可让本宫如何奖赏你们呢？”上官凝思索一番，这是唯一值得“发愁”的。
她们扭头面面想看，并未说话。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皇后娘娘定会尽量应允的。”薄野琊开口道，想消除她们心中的顾虑。
女孩们却摇了摇头。
“娘娘不是都赏赐我们真珠了吗？我们已然很感激娘娘了，别无所求。”一女孩站出来道。
“是呀，皇嫂，不必赏赐我们。只要您听得高兴，我们就值了。”薄野淳接话，笑意盈盈的。
她们这样，更让上官凝怜爱与感动。
姑娘们真好，她诚心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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