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哭半天
“完事了不早说，害我哭半天……”
我甩开张山的手，有些嫌弃的盯着他，张山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法对我发脾气。
“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你？你这哭的声音比我这个亲孙子都大，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是他孙子呢！”
“我这眼泪都哭干了，你还在那哭，若不是我把你拉回来，你得哭一上午。”
张山心里有些嫉妒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心里难受，有个朋友在身边，总比没有的要好。
眼看就要开饭了，张山让我洗把脸精神一下，顺便把脸上的泪痕洗干净。
刚刚我俩哭丧的地方尘土飞扬的，脸上全是眼泪流下的黑印道。
我洗了一把脸，他把我叫出去吃饭，现在中午，人也是最多的时候，我和张山坐在一起，这饭菜挺多的，有的大爷大妈直接准备了一个口袋，那菜直接往自己兜子里装，就好像很久没有吃过好的一样。
对此，张山与他三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吃过中午饭，晚上就是一顿面条了，毕竟不是出丧，需要守灵两天。
张山就打算让我跟着他一起守灵，趁着守灵的功夫，给他爷爷做个法。
人是寿终正寝，躺在床上无病无灾的就走了，所以是个好事，他们自然也是乐呵呵的。
一直到了晚上，我们一人吃了一碗面条就守在棺材前，如今院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剩下我们两个。
张山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我也没有含糊，坐在地上就开始念咒，道家真经上的超度咒语，正好也适合给寿终正寝的人念。
“尘归尘，土归土，人间一趟没受苦，别回头，往前走，黄泉路上没有阻，上路咯……”
我说完这些，抓起篮子里的一把纸钱扔进火盆里。
这是张山的念想，他只希望爷爷下去后，也要好好的。
屋子里亮起了灯，张山愣了一下，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奶奶醒了。
“林天，你帮我守一下，我进屋里看看我奶奶。”
我坐在他的椅子上，让他赶紧过去，张山也没有拖延，起身就跑了进去，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出来，应该是在和奶奶说话。
我坐在椅子上正在投纸钱，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我忍不住的打个哆嗦。
这夜深人静的，忽然起阴风，不是什么好事，难道是张老爷子的鬼魂回来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院子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这个身影肯定不是张老爷子，他穿的寿衣是黑色的。
“门口的人是谁？”
我拿出符文剑打算过去看看，就在这个时候，张山出来了，他擦了擦眼泪，使劲的吸了吸鼻子，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给他腾出地方，让他继续坐在椅子上。
因为准备的不够充分，我只是念了一段做法超度的咒语，走走形式。
虽然这有些对不起张山，但也算是让他心里得到了安慰。
“怎么还哭了呢？你奶奶都跟你说什么了？”
张山说:“我爸没去城里，而是消失了，当初我妈去世了，我爷爷奶奶都在埋怨他，他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家，独自一个人跑山里去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听到张山的话，猛然间想起了刚刚看到的白色身影，难不成在门口的就是张山的亲生父亲？
当然，这些事情我是不能告诉他的，因为我也不是很肯定。
“林天，你回去睡觉吧！住我那个屋子。”
张山并不打算让我陪他一起守灵，我也感觉有些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也没有出现，所以也不用担心张山会有什么危险。
“那行吧！你自己在这守着吧，陪你爷爷唠唠嗑。”
我打着哈欠走进了屋子里，来到另一间屋子里休息，这里是张山睡觉的地方，他怕自己晚上写作业的时候打扰俩老人休息，所以在这里摆了一个小床。
我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就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仿佛听到对面屋子里传来了老太太说话的声音。
“你回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呢？”
“你爸他走了，比我先一步离开的。”
“你说他怎么就不知道等等我呢！连句话都不跟我说一声呢！”
“我们都过了一辈子了，他这年土匪=内向的性格怎么就改不了呢！”
“张山现在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实在不行你也回来吧！”
听到这里，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根本没有多想，继续睡觉。
谁知到了半天，外面传来谩骂的声音，从床上坐起，床上衣服跑了出去。
只见张山跪在他三舅面前，一声不吭，他三舅指着他鼻子劈头盖脸的骂。
“没用的东西，让你在这守灵，你怎么把你奶奶守丢了？”
“你就不知道看着点吗？没心没肺的还好意思睡觉。”
“现在出去把你奶奶找回来，不然你也别回来了。”
他三舅快要被气死了，张山更是哭的泣不成声，起身就往外跑。
我见状赶紧追了过去，生怕他想不开会做傻事。
他三舅脾气也是暴躁，当我追上张山的时候，他一个人看着面前的深山，忍不住的嚷道:“爹……奶奶，你们究竟在哪里？”
“奶奶，你在哪里呢？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张山跪在地上，我并没有过去，这个时候，反而不能安慰他，必须要等他哭够了才行。
一直到下午的时间，张山冷静了很多，走过去说:“哭够了？”
我跪在地上没有说话，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我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也不着急，我坐在地上给他讲起了故事，以前都是别人给我讲故事，听的多了，我自然也会自己讲故事了。
我将曾经在陈家村的故事讲给了他，他是所有村子里的祸害，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灾星，他娘死了，爹也死了，身边对他最好的亲人全都死了。
但他没有放弃活着的念头，一直在努力的活着，想方设法的活着，后来他找到了很多亲人，很多陪伴他的人，他也有了朋友。
我讲完这些，一直盯着张山，他扭过头看着我问道:“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人如今就在你面前。”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是惊讶。
“这是你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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